幾十號人在憤怒著,就像一隻困獸一樣,幾乎失去了理智。
淩晨冰冷的月光慘淡的照射在這個灰色的世界裏,眾人就像斯巴達三百勇士一樣,逆著光就像救世英雄一樣的悲壯,空氣裏揚起的黑塵,充滿了腐敗的氣息。
雨軒低著頭,佝僂著背,仿佛蒼老幾十歲似的,腳步有些釀蹌,曾經那頭自己都引以為傲的柔軟的黑發,現在亂糟糟的,臉色憔悴,菜色一樣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憤怒的人群慢慢的沉默了下來,都停止了腳步,對麵是一群西裝筆挺,殺氣騰騰的黑衣人,人人手裏都是一把砍刀,滿臉的都是殺氣騰騰。
雨軒禁不住握了握手裏的鐵鍬,無助的眼神裏僅是悲哀和悲壯,還有些許的不甘心。佝僂的背霎時就挺得筆直,大聲嘶吼著:“都他媽的快三十個小時了,你們什麼時候采才去救人!”
“對!你們什麼時候才去救人、、、”身後的眾人也附和著。
不管是在公正的請求,還是最卑微的乞求,在這些不拿人當人看的衣冠禽獸麵前,仍然沒有和平相處的道理。
“你們他媽的!老子被帶到了這裏,這麼拚命的幹活!做你們的無價勞動力!你們還他媽的虐待我們!你們還他媽的是人麼!”雨軒歇斯底裏的嘶吼道,一頓鐵鍬!奮力的罵著。
眾人都舉起手裏的鐵鍬,大戰一觸即發。
“金彪哥、、、這,這怎麼辦?”一個矮小一點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問道。金彪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冷冷的看著這群衣衫襤褸的人,狠狠地說道:“你去再問問老板,是幹還是不幹!”
那個矮小的黑衣人過了很久又跑了回來,鼻尖有了一絲的汗。見到金彪,喊道:“金彪哥,老板說他娘弟在下麵監工也埋了進去,讓我們救救看,老板娘還在鬧騰的正歡呢。”
金彪神色一緊:“那麼,現在三十個小時、、、”
金彪轉過身說道:“兄弟們,收家夥,挖挖,都去挖,開車去、、、”
天不知不覺得已經明亮了起來,但是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北風一陣陣的嗚咽咆哮者,雨軒消瘦的身體孤零零的站著,兩眼直直的,心裏一酸,眼淚就噴薄而出,“撲通”一聲倒在了黑色的雪地上,昏了過去。
即使是再不成熟的嚐試,也勝過胎死腹中的幻想。
人生裏總會有很多的變故,人生本來就是由歡樂和痛苦不斷的交織循環的,在極度悲傷時獲得喜訊,在人生得意時飛來橫禍,都是讓人成熟的催化劑。
有的時候,雨軒總是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在了這裏,那麼自己的父母,自己心愛的湘湘,也不知道會不會一輩子幸福,沒有自己的生活,會不會快樂。
雨軒覺得自己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現在睡過去,然後醒過來,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然後自己會繼續上學,會拚命用功讀書,然後和自己心愛的湘湘,在一起,就是那樣的歲月靜好。
有時候,青春就是一場華麗的電影,自己就是自己世界裏的主角,自己所獲得的友情,所獲得的愛情,自己所把握的幸福,以及所受的磨難,隻是自己命運為自己上了一趟精彩紛呈的教育課。
當雨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蜷縮在床角,一床舊絮被子,淩亂不堪的壓在自己身上,沒有一絲的暖意。雨軒仿佛記起了什麼,忽的一下子坐起來,扯開那雙破被子,打開斑駁的鐵門,向西山走去。
現場的機器轟鳴聲刺激著雨軒的耳膜,被挖開的通道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個巨大的坑,灰黑的煤塊向外溢著、、、、、、卻沒有見到任何人的痕跡。
雨軒的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砰砰”的跳著不停,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林從遠處走了過來,拍了拍雨軒的肩膀,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雨軒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雙眼模糊的看不清這個絕望的世界。
這麼多的日子過去了,曾經的哭泣現在依然鮮明地印在自己的腦海裏,附帶的,還有那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痛苦。曾經的雨軒哭泣了,在愛情的麵前流下了的淚水,可是卻最終連可恥的幸福都無法觸摸。現在,才發現,哪怕和小玉分開的時候,也是一種幸福,那樣的痛,還可以牽扯自己幻想曾經在一起的美好,兩人在一起的快樂,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