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夏草多炒了一個菜,江馥雪多看了一眼,爆炒兔肉,做得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動。
江馥雪隻看了一眼,拿出一個空碗將另一邊炒白菜撥到碗裏半碗之後,端著碗去一邊吃了。她身上有瘟疫,隻能避免和夏草接觸。
夏草端著兔肉就過來,想給江馥雪多撥一點,江馥雪抬筷子擋住碗說道:“太多了,我吃不完。”
“怎麼會?姐姐今天要是去浮屠山得多吃點兒,不然怎麼有力氣走路?”夏草說著就要撥給江馥雪,江馥雪抬手擋住,審視夏草一番,道:“我不吃他的東西。”
計劃被戳穿,夏草閃過一絲尷尬之後,放下兔肉說道:“姐姐可還是怪他?其實他心也不壞,除了來我這兒拿點兒藥草,從來沒做過別的什麼壞事。”
江馥雪不說話,夏草就盡力稱讚對方,又說道:“城裏那些欺負我的人,有不少都是他打走的。”
真是很用力了。江馥雪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湯,幽幽說道:“你並不適合說謊。”
夏草麵色一紅,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和那個少年並不熟悉,隻是江馥雪打斷了對方的腿,她才……
江馥雪明白夏草的意思,遂問道:“你是覺得我對他的懲罰過重了?”
夏草遲不跌點點頭,道:“他還小……”
江子煥在他那個年紀都可以帶兵打仗了,他還在這裏做這些不堪的事情,如何小了?江馥雪想到那個少年的態度,語氣了冷了許多,認真道:“他若再來,我就打斷他另一條腿。”
很強勢很霸道,這語氣嚇得夏草不敢再勸。垂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江馥雪已經喝完了湯,那盤白菜分毫未動。她用夏芝草兌成的水洗了碗筷之後,就準備動身去浮屠山。
夏草連忙背上包跟上江馥雪,道:“姐姐,我帶你上山。”
江馥雪看了看她的包,搖頭拒絕,夏草早料到這樣的情況,她道:“家裏夏芝草不多了,我要再去采一點。”
這話一出,江馥雪表示道:“我幫你采。”說罷就要轉身離開,夏草又跟了上去,道:“姐姐不知道它長在何處,找來找去多是不變。”
江馥雪再一次堅定拒絕,道:“你收留了我,我理應報答。”她頓了頓又道:“我知道夏芝草在哪兒,天黑前我會回來。你留下來看家吧。”
夏草還想說什麼,江馥雪就扔下一句“你再多說我也點你的穴道”讓她乖乖停下了腳步。
若說這浮屠山,江馥雪也算是熟悉。上一世她跟隨父親打仗行軍,鎮守在這浮屠山,在雲萊山學習的醫術也沒有白費,藥草具體在哪兒也摸得清楚。
她說要幫夏草采夏芝草,就先去找夏芝草。這藥生在山藥林蔭處,那裏多有蛇蟲盤踞,增加了難度。這對於江馥雪來說算不得什麼難事,畢竟上一世經驗在,說到底不過是采藥。
這夏芝草要帶著晨露摘下藥效最好,江馥雪這才先去采了夏芝草。隨後她開始準備破除蠱毒的藥材,能找的她都準備的差不多,隻是還缺少的藥材,江馥雪在山裏轉悠多半日也算找到了。
唯獨缺少了一味至關重要的藥引——潮涯。山中紅參,可使人肉白骨,若是使用得當當真有起死回生之效。然而這樣的藥材,若是做不好則會是天下難以解決的毒藥。
她早吞下無數藥材,要想逼出蠱蟲隻能走非常之法。彼岸花做藥引怕是不夠,得換做紅參來了。
這紅參……江馥雪爬上浮屠山一側,垂首望去,山的另一麵果然如刀切,筆直毫無退路,若不是像鳥兒一樣又翅膀能飛上來,隻怕就算吊著繩子下去,也會筋疲力竭而死。
江馥雪看了看懷中的藥材,來此就是為了紅參,如若得不到紅參一切都是徒勞。隻是這般輕易下去,也是送死。難道要再來一次嗎?
她掏出準備好的天蠶絲線,纏成一股,她耐心足夠,纏成一圈又一圈,知道有拇指般粗細,估算著長度,繼續弄下去。單單是這個繩子,她就弄了一個時辰,等到一切弄好之後,江馥雪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紅參……江馥雪背著藥材,這山體太滑根本無法接力,她也隻能憑著準備一路下墜,手掌在天蠶上纏了三圈,到關鍵時刻控製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