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樹下的妃嬪並不多,隻有兩個。除了芸容華,還有文美人。其餘的,皆是距兩人甚遠的宮女嬤嬤。
見李青慕扶著采香的手走過去,文美人首先走過來給李青慕請安,低眸間,眼中含淚。
在文美人屈下膝時,李青慕笑意盈盈的將文美人扶住了,輕語道,“文美人不必多禮,你帶著身子,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勞累到。”
芸容華這才也走過來,對李青慕意思下的屈下膝,笑道,“昭月夫人今日好興致,竟是肯出鳳陽殿走一走了。”
李青慕回笑道,“本宮近日身子不爽快,總怏怏的。宮女說今天外麵的天氣好,多走走可以舒緩心情。本宮一想也有理,便出來了。不想芸容華和文美人也是貪戀美景之人。”
“昭月夫人身側的宮女真是機靈。”芸容華笑道,“不似嬪妾身側的,也不管日頭是大還是小,都把嬪妾往外頭拽,曬得嬪妾的肌膚都不似往日嫩滑了。”
說著右手在裸露的左臂之上滑過,輕顰著眉,似在為自己肌膚不再滑嫩而懊惱一般。
李青慕不想同芸容華多說什麼,便頭對文美人笑道,“文美人的雙眸真是好看,遠遠一望如含著兩汪水一般。本宮還以為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呢。走近一看才知道,原來文美人是長了一對真正的水眸,真是惹人愛憐。”
文美人嘴角略抽搐了下,對李青慕頷首道,“昭月夫人謬讚了……”
“本宮是真心喜歡你。”李青慕輕搖手中團扇,笑道,“待本宮的身子好了,定常到你的宮中去看你。”
“嬪妾多謝昭月夫人厚受……”
不想往芸容華和文美人的是非裏多摻合,李青慕對芸容華和文美人淺笑道,“行了,你們慢慢賞花,本宮身子有些倦,便回去了。”
芸容華卻在一側插話道,“昭月夫人難得出來轉上一轉,怎麼就這樣回去了?”
李青慕桃眉一挑,臉上的笑意變淡了三分。
“芸容華,我們公主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采香在一側回道。
“公主?什麼公主?公主在哪裏?你是在說昭月夫人嗎?”芸容華收起臉上裝出的迷茫,恍然大悟的道,“原來你是在叫昭月夫人……不過,昭月夫人既然已經嫁到了大月,嫁給了皇上,那就不再是大順的公主了吧……”
文美人眉頭一皺,看向芸容華的目光中露出了幾分厭煩之意,“芸容華,這小宮女是昭月夫人的陪嫁,定是自小便侍候在昭月夫人身側的。她叫昭月夫人一聲公主,也未不可。”
“大順的宮女都這樣不知禮儀嗎?”芸容華卻不理文美人的話,隻捂嘴輕笑,道,“那是嬪妾孤陋寡聞了……”
李青慕輕歪著頭,看著芸容華淺笑不語。她不明白芸容華在這時拿稱謂做學問,所為的是什麼。
采香已經被芸容華的兩句話嚇到了,抬頭向李青慕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自李青慕嫁進大月後宮,她便一直公主公主的叫,也未見有人說什麼。怎麼今日就有人跳出來說不對,還對大順皇室橫加指責。
文美人見芸容華字字如針刺向李青慕,還想張嘴幫李青慕兩句,最後卻閉口不言了。
如今,她腹中揣著一塊心中大病,無論是自己鬥,還是幫別人鬥,皆不在心思之上。
見李青慕隻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笑,也不回話,芸容華又張揚的笑道,“昭月夫人不是累了嗎,怎麼,不回宮了?”
“哦~”李青慕挑起柳眉,長長哦了一聲後指著芸容華對自己身側的宮女太監道,“那個,本宮看她不爽,把她給本宮轟出怡景宮。”
李青慕身側的宮女太監聞主皆是一愣,如沒聽明白李青慕在說什麼一般。
芸容華也是一愣,她唱作俱佳的搭了戲台,隻等著李青慕接招兒與她鬥上一鬥,卻沒想李青慕這樣直接。
“怎麼,身為怡景宮的主位娘娘,難道你們還想讓本宮自己動手嗎?”李青慕走到梔子樹下的秋千上坐下,歪頭看著芸容華,嘴角雖還帶著笑,眼中卻已是帶了三分冷意,“這芸容華太過聒噪,吵得本宮耳朵疼。將她給本宮轟出去。”
自李青慕嫁過來就侍候在鳳陽殿的掌殿太監姚遠聞言站了出來,對芸容華低頭道了句,“芸容華,請。”
“本宮說轟出去。”李青慕冷笑出聲,對姚遠道,“你對她那麼客氣做什麼?你要說,滾。”
這話姚遠哪裏敢說,頭一低,不吱聲兒了。
李青慕轉頭看向芸容華,輕啟朱唇,“你給本宮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