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她除了我,還有哪個家屬?”慕止寒一愣,目光驟然變冷。
“先生,請問你是蘇小姐的什麼人?”神經大條的醫生皺著眉反問,倒是將慕止寒問住了。他愣了一下,想要開口回答卻發現他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他不是蘇曼的誰,現在蘇曼死了,他連替她收屍的資格也沒有。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她的誰……”慕止寒低聲道,轉身離開了醫院。
“慕少,需要我安排人手去調查蘇小姐的……”助理說著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慕止寒的方向。
慕止寒捏捏眉心,腦袋裏全都是蘇曼的模樣,此時此刻他還無法完全相信,蘇曼已經死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起什麼似得道,“你說查到幾年前那一百萬的去向了?”
助理點點頭,趕緊回答,“三年前,蘇小姐拿了這筆錢就回了老家,這筆錢的全部用在了蘇小姐母親的醫藥費上……”
“之後要的那幾筆錢呢?”
慕止寒聲音微啞,帶著幾分掙紮與絕望。助理把頭垂的低低的,不敢去看他現在這幅模樣,磕磕巴巴的回答,“慕少,之後那幾筆錢無一例外,都是用在了手術上。”
話音落下後,是久久的沉寂。
助理小心翼翼的抬頭,試探的喊了句:“慕少?您沒事吧?”
宛若一尊雕塑的男人這才動了動,動作輕緩的把口袋裏皺巴巴的死亡鑒定書拿出來。
“原來,糾纏掙紮了這麼多年,我和她之間都是一場誤會。”
原來這麼些年都是他誤會了她,根本沒有什麼背叛。他一心沉浸在愛情的歡愉裏,卻對蘇曼的痛苦一無所知。
慕止寒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眼角顫動濕潤,再開口時已經有些哽咽。
他開口喊助理的名字,他揪緊了手中的紙,好像這樣就來的及抓住些什麼。
“你說她結婚那天見到我時,是不是很開心?”慕止寒痛苦的問道。
助理緊張的坐在駕駛位置,手心的汗一層又一層的往外冒出來。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慕少這幅樣子,三年前的某個雨夜,慕家引以為豪的天之驕子,商界最有潛力的企業繼承人,坐在酒吧門口頹喪的模樣,他還記憶猶新。
無一例外,都是因為那位蘇小姐。
“慕少,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也算是見證了你和蘇小姐的相遇相戀……蘇小姐絕不會是愛慕虛榮的人,這一點連我也是確信的。”助理歎了口氣說完,一眼瞥見後視鏡裏的男人此刻安靜下來。愣怔的看著前方。
半響才又哭又笑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沒有相信她。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誤會他,是我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卻一次一次的傷害侮辱她……”
慕止寒再也忍不住,崩潰的低吼出聲。
後悔,自責的情緒像海嘯迅速席卷了他的大腦。
如果他早點知道真相,如果再次遇到蘇曼的時候,將那些鋒利尖銳的話收起來,如果蘇曼給他打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他能趕到她的身邊。
那麼蘇曼是不是就不會死?他是不是就不會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