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雪妖的法力對女人無用,這也是鉤吻感覺不到寒冷的原因。”
若不是剛才蕭練已然見到陶弘景的紙人之術,還以為這個怪小子是在編故事。可他的的確確看到了陶弘景的神奇法術。於是也隻略一遲疑,便相信了陶弘景口中所言。
不過他仍有一事不明:“那…你是怎麼幫我拿到解藥的呢?我聽鉤吻說,是你以身色誘,才換來解藥….怎麼而今聽你此說….不似如此?”
“哈哈哈哈...”陶弘景又是一陣大笑,“我可沒興趣和那老妖怪顛鸞倒鳳,況且,我這具童子身可抵得上凡夫近百年的修為呢!我與你素未平生,要我為了救你而失身,那可太難為我自己了。你還不如檢查下自己,看看有沒有被破身!哈哈哈”
蕭練滿臉羞紅,從小到大他都是養尊處優,別人對他百般吹捧還來不及,又哪裏受到過如此調戲?
他當即便站起身來,提劍指著陶弘景的嘴巴道:“我念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此事暫且作罷…若再有下次,定割下你的舌頭來!”
“別別別….我也隻是開個玩笑。”陶弘景笑罷,搖了搖自己的衣袖:“我沒有使什麼美男計,也沒有什麼解藥,這袖中裝的不是解藥,而是那隻雪妖。”
蕭練本能地抽出劍來:“你是說…她還在裏麵?”
“不必擔心…她已被我發咒困住,隻剩一團精氣,是傷不了人的。我不是用解藥救了你,而是把這妖物抓獲了,用她的精氣給你解除咒術。”
“哦?那你倒說說,你是如何將此妖擒獲的。”蕭練不隻是好奇,更是想以此試試這名小妖道的功力如何。
“我進入翠雲峰後,知道雪妖忌憚我的修為,一時不敢現身,便在步罡踏鬥之時,故意露了個破綻,令其放鬆警惕、小瞧我的道行。明麵上看,我是九步未成,隻踏了七步,其實不然,我不是在步罡踏鬥,而是在布陣。”
“布陣?”蕭練從小到大,隻知道在軍事謀略中有鶴翼、長蛇、衝懸等陣法,沒想到這降妖除魔,竟然也有陣法之說。
“是的,布陣。北鬥七星陣乃是道門之中一套簡單實用,卻又玄奧無窮的陣法。布陣者先將元神凝聚在雙足之上,然後對照星圖,依次踩踏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此七個點位,便可成陣。妖孽若是陷此陣中,便為離水之魚,任我處置…”
“所以你故意讓雪妖親近,隻是為了將其引入陣中來?”
陶弘景以扇骨遮住麵容,戲笑道:“不然呢?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對這隻妖孽動了情欲?”
“那你為什麼不對鉤吻說出實情?”
“她若是知道了,定會上報令尊,令尊來曆怕不一般,我那時就難得逍遙咯。”
“你既然已知她的家主正是吾父,那為什麼還會對我說?”
“你不會說給令尊聽的。”陶弘景神秘一笑,“我知道你在躲著他,不然你怎麼不與鉤吻姑娘一起返回建康?”
“和你沒什麼關係。”蕭練嘟囔了幾句,其身便要告辭,他固然對陶弘景此人頗感興趣,但是更擔心自己的秘密被此人看穿。
“不管怎麼說,這次多謝你救我一命。隻是…..我得走了……”蕭練說完,從兩丈高的城樓上飛身躍下,翩翩然落在了馬背之上。
正是提韁欲行之時,聽聞城樓之上傳來陶弘景的高喊:“去哪裏?”
“天涯!”
陶弘景的聲音突然歡快起來:“天涯在何處?”
“路上!”
陶弘景又是數聲大笑。
“你笑什麼?”蕭練以為他是在輕笑自己,臉上便又氣得通紅。他根本不是想浪跡天涯,隻是因為整日裏被父母逼著讀《論語》、《禮記》這些“無聊透頂”的書,故而選擇離家出走,好在外逍遙快活上一陣子。
他故意偽裝出一副瀟灑不羈的姿態,卻又生怕陶弘景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異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