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子和玄陽子於後山發動魘鎮之術之後,陸陸續續花了幾天時間把之前布置的鬼門陣給毀去,把陣中的怨鬼們也一並除去,不留下半點痕跡。
玄陽子一邊收拾殘陣,一邊不住歎息:“師兄,咱們用這種邪術來殺人,真的好麼?會不會折損陽壽?”
白雲子兩眼望著這些被掘開的墳墓,也跟著無奈地歎道:“我難道不知這是傷天害理的事麼?可若是我們不這麼做,正一教怕是得毀於一旦了。唉,真是可憐了這些遊魂野鬼。死後無人祭奠、還得被咱們挖出來煉為怨鬼。”
白雲子歎息之後,便開始對著這些孤墳念誦經文。他知道自己錯已鑄成,隻希望能夠以這種方式為這些亡靈帶去些許慰藉。
玄陽子望著師兄一副滿臉自責的樣子,心中也跟著愈加難受起來。
“走吧,若是待會兒讓長老院的人發現了,又要給教主沾上麻煩了。”兩人立於墳前、替那些可憐的亡魂超度許久,這才緩緩離去。
白雲子和玄陽子離開後山之後,便徑直往天師府走去。
而張庭雲也早早便坐在天師府的真武殿中,等候著兩位師兄了。
真武殿上掛滿了五行令旗、各色巾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獸的銅像分立在大殿的東南西北四角。
張庭雲身著一襲緋色的得羅衣,身上綴飾著數根顏色鮮豔的鳥羽和珠玉,肩上則罩著一薄薄的繡有百鳥朝鳳圖的霞帔,看起來甚是華貴無比。
張庭雲高坐於殿中的天師椅上,兩旁密密麻麻地陳列著張桌案,瓜果、茶餅、酒脯,無不備至齊全。
這些造價不菲的裝飾、擺設和食物顯然都是蕭道成資助的。
白雲子和玄陽子見張庭雲身著如此盛裝,排場如此隆重,不禁疑問道:“教主,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教主如此鄭重….”
“今天是正一教的新生,自然得有一番新氣象。”張庭雲望著這麵貌一新的真武殿,淡淡地說道。
他走到白雲子和玄陽子麵前,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紙條:“你們拿著我的教令,去請長老院的七大長老們前來議事。記住,一定得交到長老們手上,不要擅自開封。”
白雲子和玄陽子接過教令,心中隱隱覺得這其中似乎藏著什麼玄機,可他們望著張庭雲一副心事衝衝過的模樣,知道自己不便多問。便隻得領了命,來到了長老院中。
七大長老此時正齊聚一堂、吐納靜修。見白雲子和玄陽子來此,便知是教主有令,是以紛紛收功,站了起來。
大長老率先接過教令,一路翻看過去,越看到後麵、眉頭愈是緊鎖。
“師兄,這上麵寫了什麼?”二長老站在一旁催問道。
大長老一邊把教令遞至其他長老的手中,一邊緩緩解釋:“沒什麼,就說蕭道成接下來還會賜予我教三十萬兩賜銀,要與我們商議這些賜銀的用處。”
“這點小事教主他難道都不能自行定奪麼?”三長老接過教令,疑問道,“師兄…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
三長老素來脾氣暴躁、直來直去,當著玄陽子和白雲子二位高功的麵,登即便引來了白雲子和玄陽子的不滿:“三長老休得胡言,你身為長老,難道不知誹謗教主是大罪過麼!”
二長老也在此時站出來表示不滿:“師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教主好心好意請我們前去議事,示以敬重,你不要再胡亂猜想!”
三長老聽後,非但不加收斂,反而立即開口駁道:“二師兄,你一把年紀,怎麼還如此天真,你太相信教主了!豈不知他現在早就一心向著蕭道成了。”
二長老與三長老吵了起來,其餘的四大長老們皆是沒有主見之人,他們見兩位師兄爭論許久都未能達成共識,最終便都一致望著大長老,懇求他給出定奪。
大長老一直沒有言語,他豈會察覺不到其中的重重疑點?
本來張庭雲素來便與長老院不睦,這麼多年,更是時刻想要擺脫長老們的製約,眼下怎麼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邀集七大長老一同議事?張庭雲這是在向長老院表示妥協?還是說暗中布下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