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身中劇毒,解藥隻在蕭道成那兒。他們活不了多久了,與其受盡折磨而死,倒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既是正一教的長老,死得自然當有個長老的樣子。”張庭雲扭過頭去,他看似冷漠的語氣當中仍然留存著一絲絲的溫情。
玄陽子見張庭雲都如此說了,心中也十分明白,眼下讓長老們痛痛快快地死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首先來到三長老麵前,將道經師寶印高高舉起,準備一擊打中三長老的太陽穴,叫其死得幹淨利索。
“你們這群蕭道成的走狗,以後定不得好死!”
三長老嘴角溢出了鮮血,不斷發出咒罵,玄陽子他閉上眼睛、默然不語,將法印往三長老的頭上重重地打去。
可就在法印即將打中三長老的太陽穴之時,一陣袖風刮過,跟著便是一股的淩厲的真氣傳來,拍打在玄陽子的手腕之上,道經師寶印應聲落地。
是大長老!他重新站起來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三長老救出,而後便淩空踏步,向著張庭雲直奔而來。
張庭雲哪裏料到會有如此之變,他修為已失,已是完全來不及閃躲。
“教主快走!”護衛在張庭雲身側的白雲子猛地將張庭雲往旁一推,而後抽出法劍,攔在了大長老和張庭雲中間。
“讓開!”大長老大喝一聲,手指一點、便將白雲子的劍刃給撥開了。
“先過了我這一關!”白雲子舞動法劍,直往大長老的眉心刺去。這劍上包裹著數道神符,是以劍光所到之處,真氣亦四處揮散。東西南北、前後左右,俱是白雲子的劍氣,將大長老團團圍在其中。
而大長老亦在此同時抽出劍來,他一邊躲避著白雲子的劍氣,一邊揮舞劍刃上下翻飛。片刻之後,不僅毫發無傷地突破了劍氣的包圍,更是用劍刃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神符!
“淩空成符!”白雲子從來未見過大長老出手,哪裏料到大長老竟已煉成如此境界。以劍氣為筆、以空氣為符,竟能化虛為實,生生造出一張靈符出來。
這劍刃畫出的神符呈朱紅之色,足有八九尺長、五六尺寬,如一副巨大的席子般從天而降,白雲子哪裏來得及閃躲,他隻得抽出長劍,試圖用劍刃將其劃開。
可他的劍尖方一接觸到這張神符,便感到渾身無力,四肢綿軟不堪,最後竟連一柄劍都無法舉起,隻得任由這張巨大的神符將其完全包裹,再也動彈不得。
不過片刻時間,白雲子和玄陽子兩大執事都已被大長老所製住,張庭雲已經徹底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怎….怎麼可能!難…難道你已煉成了百毒不侵之體?!”張庭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前自視甚高,一直以為這教內的諸多長老不過是些無用的廢物,卻從未料到大長老竟有如此修為。
“我天資駑鈍,怎麼可能煉成百毒不侵之體。不過是用真氣把體內毒素全部凝結於一處,將其暫且封印起來罷了。”大長老說著說著,忽而咳出一口淤血出來。
張庭雲注意到大長老的身體四肢雖已恢複如常,可右胸之上,隔著層層衣衫,都能看到其中早已是一片淤黑。
“教主天賦、萬中無一,若是不走邪路,想來倒是能煉成百毒不侵的境界….可惜啊…可惜….”大長老捂著胸口,一邊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一邊向著張庭雲走來。
張庭雲望著大長老拖著血跡一步一步地走近,就如同看見了一隻發狂的野獸。
張庭雲的身後是堅實的牆壁,身邊是昏倒在地的玄陽子以及動彈不得的白雲子,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依恃的人和物了。
張庭雲心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萬般懊悔:蕭道成本來決定帶兵親自來剿殺諸長老的,可張庭雲不願意教內的長老橫死於外人之手,便決定自己來清理門戶。可他實在是沒料到,大長老明明已經身中劇毒,還能夠拚死一搏。
“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為什麼!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張庭雲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大長老不去理會張庭雲的責問,他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張庭雲的衣襟,將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之上,一邊吐血一邊說道:“還有半個時辰,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