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道高一尺(五)(1 / 3)

望著那齊齊向自己湧來的數千猖兵,所有弟子皆是膽寒不已。

他們方才結成五雷法陣已經是耗損了大量真炁,眼下又麵對著這近百倍於己的兵力,自知生機渺茫,可縱是如此,都無一人後退半步。

這不僅是因為他們誓與正一教共存亡,亦是為了報答前代天師張延宗的恩德,正一教但凡是有些資曆的弟子,無不受了張延宗的恩待,眼下仇敵就在眼前,他們縱是力戰而死,也能在九泉之下問心無愧地麵對前代天師了。

張庭雲望著正一教上下弟子,同仇敵愾、戮力齊心,亦是大受感動。諸弟子已迎身向敵,他身為掌教,又豈能退縮不前。

張庭雲掠起衣角、腳尖微抬,便從正一弟子頭頂掠過。立在一塊船板之上,以一人之軀,擋在了那千萬猖兵麵前。

張庭雲一言不發,但諸弟子已是士氣大振。他們跟著張庭雲,一同傲立於江上,舞劍向前、激發出一道又一道的劍光,眨眼之間,混濁的江麵看已經被劍炁切割得四分五裂。

任何陰兵鬼卒都不可能迎著如此密集而又猛烈的劍舞之下衝入陣中,一旦他們向前推進,勢必會被劍炁所傷。

可那些猖兵的戰意,遠遠超出了張庭雲以及眾弟子的所料。

任憑劍舞如何繚亂、劍炁如何縱橫,都絲毫未能阻擋猖兵前進的步伐。他們的身軀並非是刀槍不入,劍炁掃在他們身上,依然能夠斬斷他們的四肢。劍光揮向他們的脖頸,依然能夠削去他們的頭顱。

可猖兵最厲害之處就在於他們不知疼痛、無有懼意,縱然身軀已經是千瘡百孔,可隻要尚有一絲餘力,便仍是源源不斷地朝著這邊湧來。

他們手臂高舉、動作大開大合,每一招每一式都向著眾人的要害攻來,盡管在正一教眾弟子看來,他們的招招式式之中盡是著無窮多的破綻,可怎奈何實在是韌性驚人。縱然是身中數劍,依然是不知疲倦、揮殺如故。

他們不說話、不言語,隻是不斷發出陣陣低沉的怒吼,在正一弟子看來,他們已經不像是人類的亡靈了,簡直專為殺戮而生的機器。

張庭雲見正一眾弟子眼下雖能見招拆招,可他知道若是再這樣拖下去,正一教弟子隻會越來越疲弊、漸漸難以招架。想要克敵製勝,唯有直攻孟通、毀掉他臉上的巫儺麵具,如此才能破除這五猖兵馬法。

張庭雲回望了一眼身後拚死殺敵的眾弟子、終於是不再猶豫,他囑托白雲子和玄陽子道:“我去直攻孟通那狗賊,你們領著眾弟子結陣,不求速勝,但求拖住他們即可。”

白雲子知道教主孤身前去實在是太過冒險,可眼下卻又想不到直升之策,思忖過後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而玄陽子素來便是藏不住話的性子,他一聽教主要隻身前去誅殺孟通,當即便急紅了眼:“教主,你是天師血脈,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辦!這種事,就交給我來做!”

玄陽子說完便欲挺身向前,張庭雲知道自己一時片刻怕是難以說服他這個師兄,便也不再多言,將玄陽子往後一推,自己獨自一人翻卷衣袖往孟通所在的水域衝了過去。

張庭雲自忖這孟通的五猖兵馬法雖然頗有幾分厲害,但畢竟方才江水已被穢染、眼下孟通體內真炁大亂,梅山水法亦已無從施展。是以自己隻需突破孟通周遭猖兵的圍護,取其性命、應當不算難事。

孟通見張庭雲向自己衝來,低吼一聲,亂軍之中瞬間便分出了一隊猖兵去阻截張庭雲。

猖兵氣勢洶洶、踏浪而來,張庭雲知道這些猖兵無懼疼痛,自己的劍炁難以將其擊退,要想在一時片刻間將其殺盡更是難如登天、便決意將其先行困住。

他揮舞劍刃在半空之中上下翻飛,硬是用劍炁淩空劃出了一張巨大的縛身符,那些猖兵無懼劍氣,強行衝了上來,等到反應過來之時,已經為時已晚,近百猖兵盡為縛身神符所罩覆、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