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滅佛興道(四)(2 / 2)

“玄門法術之中,威力最大、殺傷最強的,非雷法莫屬了。可這雷法若沒有一定的玄門根基,是學不來的,不如,我就教殿下符籙之術吧。”

張庭雲剛一說完,蕭衍便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張庭雲笑了笑,而後從懷間掏出一紙符籙,說道:“這符籙之術,乃是由後漢之時的修道者費長房從壺山仙人那兒學來的,後來經由敝教祖天師加以發揚光大,現已成為玄門諸道術中的重要一脈。符籙共分四類,分別是複文,神符、雲篆和符圖,用途雖異,但原理大致相同,均是通過在符上書寫符文,來將自身真炁灌入其中或者是令符文與天象想通,皆以獲得天地自然之力。符籙依其強弱劃分,共有金、紫、赤、黃、白此五種顏色。”

蕭衍一邊細細聽著、一邊連連點頭:“那就煩請國師代為演示一番了。”

張庭雲微微咬破手指,一邊用鮮血在符籙之上畫著奇形怪狀的紋樣,一邊向蕭衍細細解釋:“不同的符文會有不同的效果,譬如我眼下畫的乃是符籙中最為基礎的破魔符,符成之後能夠引發爆炸,可以用來厭殺鬼魂....”

張庭雲說完之後,符文也跟著畫完了,他將符籙緩緩往天上一拋,那符籙便開始“滋滋”作響、而後發出一道白光,在半空之中突發炸響。

展示了一番過後,張庭雲便從懷中取來一張手巾、準備擦拭自己指尖上的血跡,可就在他抽出手巾之時,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卻讓他猛然發現蕭衍竟愣在了原地,目光之中有著無比的慌亂、憂愁....以及一絲恨意....

盡管這目光隻持續了一瞬間,但已經被眼尖心細的張庭雲給捕捉到了。

張庭雲佯裝未曾發覺,仍是望著蕭衍,一如先前那般恭敬地說道:“殿下,庭雲擔心傷及無辜,是以隻用了靈力最弱的白符,殿下若是想學,可多畫多試,輔以導引煉氣之法,學個三五年,應當能有所成。”

“知...知道了..時候不早...本王也該回宮了....”蕭衍的話音有著些許的顫抖,就像是竭力在抑製著什麼。他擔心再待下去會被張庭雲看穿,便急急翻身上馬,扯住韁繩、調轉馬頭,準備返回東宮。

“殿下請等等!”就在蕭衍急欲返回之際,張庭雲忽而伸出手去,拽住了馬韁,“殿下還不知道這破魔符該怎麼畫呢,我這裏有一張樣符,殿下回去之後可多多臨摹練習。”

“多....多謝國師...”蕭衍慌慌張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便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他一路上都在反複回憶剛才的那股濃重的氣息。

他記得陶弘景之前曾經教他感知妖氣的方法,他之所以假借求道之名來找張庭雲,為的便是想趁著他運功施法的機會來試一試他是否已經步入了邪道。

張庭雲方一咬破手指,蕭衍便察覺到了,張庭雲體內真炁的異常。

那股泛著濃重血腥的氣息,雖然不是妖氣,卻比妖氣更加邪異、更叫人不寒而栗!

蕭衍雖不知張庭雲修煉的是什麼邪術,但他心中已經能夠確定,這張庭雲,早就不是人類了。

蕭衍走後,張庭雲一直到午時三更,屋內婢女、侍衛們都已褪去歇息之後,他才緩緩從床上爬起。

他身著一襲黑袍,隱匿在夜色之中。繞著廊柱、踏著屋簷....一路無影無形地疾行過去,就如同一個鬼魅一般,潛入了白雲子的房間。

蕭道成自以為派人層層守在這上清宮中,便能探知張庭雲的一舉一動,卻不知道張庭雲早就不是從前那個能被人輕易困死在荒郊道觀之中的張庭雲了。

整個上清宮近百名值守的衛士都無一人察覺到了張庭雲的行蹤,就連與他同門的白雲子,亦是不知道張庭雲究竟是何時來到他的床前。

“教...教主,你這是?”白雲子見張庭雲深夜來此,猜到了定是有什麼要緊之事,心中不由得揪得一緊。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都辦好了麼?”張庭雲淡淡地說道,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皆是冰冷無比,再也沒有了往常與師兄交談時的親密。

“辦...辦好了...”望著張庭雲如今這幅模樣,白雲子的話音之中盡是無奈。

“辦好了就動手。”

盡管教主張庭雲已經鄭重下令,可白雲子卻仍是遲遲沒有回應,他望著一意孤行的張庭雲,幾番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麼便說。”張庭雲皺起眉頭,斜視著白雲子,已是頗不耐煩。

白雲子憋了好久,終於是開口了:“教主,難道真的非得這樣做不可麼?!你如今已經身為玄門盟主,何必再....”

“蕭衍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不能再拖了。今晚就開始下手!”白雲子還未說完,張庭雲便大甩袍袖,怒道:“你身為教中執事,難道要違逆教主之令麼!”

“我…我…我...屬下領命!!”白雲子沉重地歎息一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