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何事?”陶弘景頓時便急了:“有沒有價值又不是你說了算!你若不答應,休想與我交手。”
那少女低著頭,稍稍想了想後道:“好..好,我答應你。反正殺了他也沒什麼用...”
陶弘景見她終於答應下來,這才放寬了心,這些九黎人雖然殘暴,但看起來卻是極為重視榮譽,應當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
陶弘景想到這兒,心中鬥誌便又重新點燃。他方才險些被刑川巨斧劈中,眼下既有前車之鑒,他便又往天上更高處飄飛過去,將距離拉至百丈之遙,不論刑星的彈跳力如何驚人,都絕對難以碰得到他一根毫毛。
果不其然,刑星望著越飛越高的陶弘景,一時之間全無辦法,她穿梭跳躍在密林的樹頂之上,即便這裏的樹已經長到了三十餘丈高,可刑星仍是與陶弘景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而反觀陶弘景,卻是在雲上悠哉悠哉地甩動著拂塵,不斷揮出雷霆向刑星頭頂劈去。
刑星身形迅捷無比、比之刑川更甚一籌,陶弘景一連激出十餘道雷霆,竟是無一擊中,不過刑星雖未負傷,但她為了躲避雷擊,在這密林中不停地翻騰跳躍,一刻都不得喘息,模樣倒也頗為狼狽。
刑星忙於躲閃雷霆,一身絕技無從施展,不由得越來越氣惱,她站在樹梢之上,兩手插在腰上,眼睛狠狠盯著陶弘景,怒道:“有本事下來!”
刑星出言相激,陶弘景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嘻嘻道:“我沒本事,就不下來了...你有本事那你便上來啊!”
陶弘景望著刑星那無計可施的模樣,心中慶幸不已,本來刑星隻需以蕭衍的性命相威脅,便能逼令陶弘景下來,可她不知是並未想到此處,還是說是不屑於用這種不光彩的法子,她把蕭衍交給周圍的九黎人看管過後,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利用蕭衍來逼迫陶弘景就範。
陶弘景知道,對於刑星而言,勝利若不是來得堂堂正正,那便沒有任何意義。
一想到這兒,陶弘景望向刑星的眼神之中,也開始摻雜著些許欽佩。而反觀刑星,卻是對躲在雲中的陶弘景頗為鄙夷:“無能之徒,你不下來,我上去一樣殺了你!”
刑星說完之後,便忽而從身後取一根又細又長的繩索,這繩索的顏色極為奇怪,灰不溜秋的,上麵還有些黑黢黢的斑紋,陶弘景隔著遠遠的,也看不清這繩索到底是由什麼材料製成。隻看到刑星將這繩子的一頭緊緊纏在自己的腰部,另一頭則係在自己的長矛之上。
她將長矛高舉,對準了天空之上的陶弘景,同時不斷微微移動手臂,似是在調整方向。
陶弘景見此情形,登時便看穿了她的用意:她是想將長矛拋至天空,從而利用這股動力,來帶著自己飛向空中。
“這九黎人...怎麼個個都是瘋子....”陶弘景看著刑星這異想天開的舉動,雖是萬分驚訝,但卻不怎麼擔心。畢竟,刑星縱是借力飛到了天上也難以碰到陶弘景一下,陶弘景隻需輕輕揮一揮手,便可叫其從百丈高空之中跌落。
陶弘景就這麼浮在空中靜觀其變,待其即將飛躍至自己眼前之時,陶弘景忽地將袍袖一揮,頓時便是一道疾風刮過。
刑星躲避不及,被這狂風正中胸口,頓時便失去平衡、開始急速下墜...可誰知直到此時此刻,她仍是一心想著戰勝陶弘景,全然不顧自己身下正是亂石嶙峋、跌落下去便可能會粉身碎骨。
她抓起手下繩索,將其朝向陶弘景奮力一甩,那繩子上的長矛便也跟著向陶弘景刺了過去。
“真是沒完沒了!”陶弘景搖了搖頭,他稍稍側身躲過了這一擊。之後便揚起手掌、俯衝而下,準備趁著刑星在空中行動不便從而以一擊決出勝負。
可誰知他才剛把手臂抬起,便覺腳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陶弘景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腳踝處已經被刑星方才拋出的繩索給緊緊纏住了,在繩索的末端之上,還係著一根鋒利的長矛。
陶弘景清清楚楚地記得他方才已經躲過了那一擊,可為何仍是會被繩索所縛,難不成這繩索竟是個活物?
陶弘景一想到這兒,心中跟著就是一驚,他細看過去,隻見纏在自己腳上的,哪裏是什麼繩索,竟是一條又細又長的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