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刑星一聽陶弘景此言,頓時便來了興趣,催問道,“他有什麼來曆?又有多厲害?”
“他可是我們華夏族數一數二的劍客,一劍斷石,兩劍開山,三劍驚風雨,四劍泣鬼神。就連我,隻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我就是因為敗在了他的劍下,這才死心塌地跟著他的。”
陶弘景一邊說著一邊反複向蕭衍遞眼色,蕭衍雖不情願被這群九黎人抓去為奴,但陶弘景連連懇求之後,他也隻好配合陶弘景演這一出戲。
蕭衍擺了擺手,裝出一副虎落平原、惆悵不已的樣子,長歎道:“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我被這群宵小之輩鑽了空子,過往的威名、不提也罷。”
刑星不知蕭衍是故作高深還是確有幾分實力,望著陶弘景疑問道:“你口中的他那麼厲害,可為何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他先前在眾多強者的圍攻下身負重傷,體內筋脈錯亂、真炁逆行,現在的他,連一成功力都沒有,自是敵不過你。可他若是傷愈之後,勝負就不好說了。”
“那好辦,此處不遠有片靈澤,隻需在其中浸泡個一時半刻,便能恢複傷勢。靈澤雖是我族的聖地,但若能把這小子救活,叫我們看看他的實力,倒也無妨。”刑星說著說著,便準備背起蕭衍,帶他去往方才那片靈澤之中。
陶弘景知道一旦去了靈澤便可能會露出馬腳,急急忙走上前去,攔住了刑星:“不可不可,他受的傷非是尋常的內外傷,而是遭邪煞之氣入體,致使筋脈錯亂。此時越是用藥,便越會加重邪煞之氣在其體內蔓延滋長,唯有待其自然調理,傷勢才可恢複。”
刑星對陶弘景所說的“真炁”、“經脈”這些概念全然不知,她沒有說話,顯然是心中仍有些疑慮。
陶弘景見刑星仍不相信,再又靈機一動,將自己上衣給解開,露出了自己的胸膛,他指了指自己心口上的傷痕,緩緩說道:
“你若是不信,可看看我此處傷口。正是先前被他刺傷的,若非是他當時手下留情,如今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蕭衍聽了陶弘景此言、又看了看他胸前的傷口,暗自會心一笑,陶弘景從頭到尾都是謊話連篇,唯有這一句說的倒的確是事情。他胸口這處傷痕確實是蕭衍留下的,當時蕭衍為了配合陶弘景騙過伯父蕭道成,是以故意在他胸口刺了一劍;如今又是生死關頭,又得配合他來演戲,蕭衍心中隻覺啼笑皆非、造化弄人。
刑星低下頭來,眼睛直直盯著陶弘景胸前的傷口,若是尋常的女子,見了陌生男子袒露胸腹,總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可這刑星盯著陶弘景的胸膛看了好久,臉都不紅不熱,非但是毫不害羞,反倒是伸出手來在他胸膛之上按了按又摸了摸,來查驗傷口。
確認是劍傷無誤過後,刑星這才點了點頭,終於是相信了陶弘景所言:“怪不得你那麼珍重這人的性命,原來他也有幾分厲害。想來也是,若他果真是泛泛之輩,你也不會如此擔心他...也罷也罷,就先把他帶回山寨,若他果真如你說的那般勇猛就留他性命,若他名過其實,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九黎人素來心性單純,不似凡人那般有許多的愛恨糾葛,唯以強者為尊,刑星自然是理解不了陶弘景和蕭衍之間由來已久的羈絆,她還以為陶弘景之所以如此掛念蕭衍,是因為崇拜強者的緣故。
眼下她心中的疑慮既消,便與刑川一齊,將陶弘景和蕭衍二人縛住,而後領著餘下的九黎人,順著靈澤湖畔,往前方更遠更深處走去。
陶弘景費了好一番周折,此時此刻終於是蒙混過關,按理來說應當是如釋重負才對,可他心中隻稍稍放鬆一陣便又陷入了新的擔憂之中,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隻會比這裏更加凶險,更加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