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這無意中的一數,竟叫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這牆上的文字,不多不少,正是三百六十個,乃是一年之數、周天之數!
“這不是文字,是符號,是日曆!”
陶弘景一想到這裏,“騰地”一下子便從地上翻身躍起,他湊近了牆麵、仔細凝視過去。
隻見在這三百六十個符號中,有的隻是隨手一劃,有的則被加粗加重,顯然,不同的符號,代表著不同的日子,有著不同的含義。
就像黃曆中的二十四節氣一般,立春代表著陽和起蟄、萬物複蘇;穀雨代表著雨生百穀、滋潤萬物;芒種代表著穀物結果、籽粒飽滿;寒露則代表著天氣轉涼、露水初現....
在九黎人曆法上有著特殊標記的日子,也必然預示著什麼。
陶弘景注意到這日曆上有個日子被標記得格外醒目,不僅被鑿刻得尤為深入,更是能在其周圍的岩壁間、看到隱隱約約的血跡.....這九黎族刑天部古老的先民,不惜將手指嵌入岩石之中,也要在牆上留下印記。
這一天,對九黎族、對刑天部而言,定然是個極其重要的日子。
“這曆法與刑天複活的壁畫排列在一起,必定是有所暗示...難道說...這一天,刑天便會複活麼?”陶弘景一邊沉思,一邊細數著牆上的日曆,反複檢查幾遍過後,終於是確定了戰神刑天的再臨之日:“六月九日!”
雖然是有了如此重大的發現,可陶弘景仍是沒有得意忘形。他臉上仍是不露聲色,隻是在心中反複默念著“六月幾日...”這個日子。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謹慎。其一,自然是因為擔心叫刑星發現了其中秘密、報知給族長。其二,則是因為他知道,這九黎族刑天部的曆法與黃帝所創的黃曆有所出入,刑天曆法的六月九日、未必便是黃帝曆法的六月九日,唯有確定了刑天曆法的製定規則,才能推算出刑天究竟會在哪一日複活。
可就是連如今的刑天子民,都早已遺忘了先民的曆法,陶弘景一個外人要想參破這刑天曆法的玄機,又談何容易?
短暫的欣喜過後,陶弘景又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一般來說,曆法皆是根據推算日月星辰之運行來劃分年月的、是根據農業生產的需要來創製。可九黎人不事農耕,這座深山之中,又終日被瘴氣籠罩,星辰黯淡、四季不分。這九黎人的先民,又是根據什麼來確定曆法的呢?”
接下來的好幾個時辰裏,陶弘景一直都在絞盡腦汁地思索,可一直思索到夜幕低垂之時,仍是一無所獲。
不僅是陶弘景,就連刑星也覺得有些乏了累了,就在她剛將陶弘景帶離洞穴之時,遠處忽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驚天巨響,就如天地都炸開了一般,比地震還要浩壯,比雷鳴還要洪亮。
陶弘景一聽這巨響,頓時便望著刑星驚問道:“那是?”
“是神山的轟鳴。”刑星遙望著遠處,不緊不慢的說道。
“神山?”
“是的。”刑星抬起頭來,指著遠處一座巍峨雄壯、冒著滾滾濃煙的火山口道:“那便是神山,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衝天岩漿自其中噴薄而出,不用擔心,寨子裏不會受影響的。”
陶弘景趕緊循著刑星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火山頂上、烏黑的濃煙遮天蔽日的火山腳下,熾熱的岩漿彙集成海,遠遠看去,簡直就如地獄一般,在這火紅的汪洋之中,一切生靈都將被化為灰燼。
陶弘景看著這駭人的一幕,並未有任何的怯意,反而是豁然開朗,他心中開始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推斷:“這些九黎人不是根據日月星辰,而是根據火山噴發的間隔來確定曆法的,這火山的爆發、岩漿的噴湧,便預示著著戰神刑天的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