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發現了這一驚天秘密,心中自是狂喜萬分,可他非但是沒有露出半分喜色,反倒是深皺著眉頭、沉重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刑星疑問道。
“嗯,沒有任何發現。”陶弘景耷拉著腦袋,無奈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刑星看著陶弘景滿是失望的眼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個岩洞奶奶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發現了,她日夜琢磨都未能完全參透其中的玄機,你初來乍到,看不明白也很正常。”
刑星本就沒指望陶弘景能夠輕易解讀出壁畫之謎,更不會想到陶弘景其實早就從壁畫中看穿了一二,隻不過是在隱瞞不說。故而眼下見陶弘景束手無策,刑星也沒有對其有所苛責,而是領著他緩緩往住處走去,
一路上,刑星似是一直有什麼話想對陶弘景說,可她看著陶弘景那緊鎖的眉頭,知道他正是心事重重,故而終究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不多時,兩人便已來到了之前棲息的樹下。
陶弘景才剛一走近,便聽到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自樹洞當中傳來。
他聞聽過後心中頓時一驚,這呻吟是蕭衍的聲音!陶弘景想也沒想便急急忙往樹洞中跑去,但見蕭衍正歪躺在地,有氣無力地連聲哀嚎。
陶弘景二話不說,連忙俯下身子來檢查蕭衍的傷情,他一隻手把住蕭衍的脈搏,另一隻手則按壓著蕭衍身上的各處關節,許久之後,終於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些外傷...”
“好個屁!”蕭衍聽到陶弘景,又覺委屈又覺生氣,他一把抓過陶弘景的手腕,同時指著自己的臉龐喊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臉!”
陶弘景借著洞外的月光細一看去,隻見蕭衍的臉上、額上、嘴角等各處皆是密密麻麻布滿了無數的腫包,平日裏那個神采奕奕、英氣逼人的蕭衍,此時此刻看上去,簡直就是個披著蛤蟆皮的豬頭一般。
陶弘景先前還一直為蕭衍的傷勢擔心不已,眼下瞧見了他這副模樣,也忍不住一下子大笑了起來。
蕭衍本想從陶弘景這兒尋求安慰,卻沒料到陶弘景反倒是哈哈大笑,他的心中是更加氣憤了,瞪著陶弘景怒道:“你還笑!!”
陶弘景笑了許久,也覺得自己有些幸災樂禍了,便忍住笑意問道:“是刑川打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蕭衍咬著牙齒道,“那個混蛋,我非打死他不可!”
“可別把命都搭進去咯.....”陶弘景笑著搖了搖頭,跟著便開始在掌心催動真炁準備來治愈蕭衍的傷勢,“雖然你被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但說到底也隻是些皮外傷,不用擔心。我用真炁來治愈你的傷處,要不了多久,你應當便能恢複如初了。”
陶弘景說完之後,便將手掌對準了蕭衍的胸口、意欲將真炁緩緩灌入其體內。卻不料才方灌入了一絲一縷,真炁就忽而凝滯住了,再也難以往其體內深入。
陶弘景有些疑惑,在掌心處重又彙聚了幾分真炁,可這次真炁不僅是凝滯不前,甚至還被生生逼了回來。
“這...這是什麼回事!”
陶弘景見此異狀,當即便眉頭一鎖、陷入了沉思當中,許久過後才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道:“陸真君!是陸真君!”
陶弘景這時才想起當初蕭衍命懸一線之時,陸真君曾將自己的真炁打入蕭衍體內、來為其療傷續命,後來二人雖被張庭雲擾亂了運炁,令蕭衍體內的真炁逆行、致其神智不清。
但陸修靜修煉數十餘年的渾厚真炁畢竟是留在了蕭衍體內,隻不過因先前真炁亂行無序故而沒能得以顯現。
和陶弘景博采眾長、無所不包的真炁不同。陸真君所修的心齋法門講究的乃是“虛靜純一”,故而其所煉的真炁,亦是純一不雜、不能摻有任何一絲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