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一想到這裏,便什麼都明白了:方才他之所以未能將真炁灌入蕭衍體內,顯然便是受到了蕭衍體內陸真君所修真炁的排斥。
可陶弘景仍然不解的是,蕭衍又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將陸修靜的真炁融會貫通的,要知道,似陸修靜這般雄渾厚重的真炁,莫說是尋常的修道者了,便是陶弘景這般不世出的玄門奇才也未必能在短短數日之內就將其融入體內。可蕭衍一個對道法全然不知的門外漢,竟能獲得這如此深厚的真炁,實在是天大的造化。
“是那靈澤之水的緣故麼?可...之前他身上可是並無異狀,怎麼唯獨今天才...”陶弘景想了想,忽而驚道:“難...難不成,你竟是被那刑川打通了奇經八脈!?”
“奇經八脈?”蕭衍愣了一愣,“什麼奇經八脈?”
“所謂奇經八脈,指的是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蹻脈、陽蹻脈此八脈,八脈者先天之根,一炁之祖。人人皆有八脈,可凡人八脈閉而不開,唯有那些修為高深之人方能衝開八脈,不僅可使周身真炁、暢行無阻,亦能將體內真炁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陶弘景說到這裏,不由得暗自替蕭衍感到開心,可嘴上卻仍是悠悠地歎道,“老天真是不開眼喲,多少修道者求而不得的機會,怎麼就獨獨被你碰上了。”
蕭衍沒去理會陶弘景的玩笑,而是歎了口氣道:“你可別說風涼話了,我今天三番五次被那混蛋打得站都站不起來...我本來以為自己要被打死了,也不知道怎地,回來後就這麼一躺,傷勢竟慢慢地開始恢複了....”
蕭衍說完之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但見先前的各處淤青和腫包,此時已經漸漸愈合了許多。
陶弘景本來還替蕭衍感到欣慰,可眼下聽了蕭衍這番話,頓時意識到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刑川看樣子絕對不是和蕭衍練練手而已,他似是對蕭衍下了死手,也正是因其下手之狠、下手之重,這才在無意中打通了蕭衍的奇經八脈。
蕭衍與刑川交手時所受的傷勢定是遠比現在要嚴重得多,若是蕭衍沒有陸修靜的純一真炁護體,縱然是被打通了奇經八脈,眼下隻怕是不死也殘。
“可刑川他為何要如此痛下殺手...難不成是因為我?”
陶弘景回想到刑川臨走之前,曾經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當時他還隻道刑川是怨恨自己害得他不能與刑星一同修行,卻沒想到刑川竟把怒氣牽連到蕭衍身上,險些將其打死。
雖然族長當初允諾會保證陶弘景的安全,但那也是因為陶弘景眼下尚有利用價值,可蕭衍他在這群九黎人眼中,不過隻是尋常的奴隸而已,奴隸的死活,是沒人在意的。
陶弘景弘景一想到這裏,又是憤怒又是擔憂,他握緊了拳頭,低聲道:“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們應該就能出去了。等我們出去之後,再來收拾他們!”
“那壁畫...你有頭緒了?!”
“嗯...”陶弘景點了點頭,“我已經能夠大致推算出刑天複活的時間了。”
蕭衍吃了一驚,高聲道:“怎麼這麼快!”
“隻是剛有些頭緒罷了...”陶弘景苦笑著搖了搖頭,“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光有天時還不夠,還得講究地利與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蕭衍呢喃自語道,“這天時地利人指的究竟是?”
“天時指的自然乃是刑天複活的時間,地利指的則是刑天的屍體之所在,至於人和...應當是指複活刑天所需的儀式。”陶弘景撫著下巴、一邊沉思一邊解釋道,“如果那牆上的壁畫果真是九黎先民所留的話,那麼…按照上麵的記載,若是滿足了這三個條件,應當便能...複活那傳說中的戰神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