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回到樹洞中後,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便聽到裏麵一個聲音悠悠地說道:“陶奴、陶奴...”
陶弘景一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一把將躲在暗處的蕭衍給揪了出來:“你可別說了!肉麻死了...”
蕭衍有些不服氣,昂起下巴撇了撇嘴道:“怎麼,她叫得我叫不得?”
“你....”陶弘景眼睛直直瞪著蕭衍,他平日裏可算是口齒伶俐,可此時此刻竟被蕭衍這一句話堵得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得甩了甩手道:“算了算了...隨你便好了。”
陶弘景說完過後,尋了一處角落,無聲無息地坐了下來,臉色凝重地注視著外麵的夜空。
“怎麼?弘景,你不會是真的被那妖女給迷住,墜入情網了吧?!”蕭衍見陶弘景如此反常,心中不由揪得一緊,慌慌張問道,“你...你不會是想留在這裏,陪她長廂廝守吧?”
陶弘景白了蕭衍一眼,矢口否認道:“怎麼可能?你難道不知,我早已剪斷情絲,沒有半分情欲,又怎麼會愛上這一個相識不過幾日的女子?”陶弘景說到這裏,見蕭衍目光中仍是有些不信,便又接著解釋道:“況且...況且,你不是還一直想著出去報仇麼?我若是留在這裏,憑你一人,如何報得了仇?”
“嗯...”蕭衍一想到複仇,便不自覺握緊了拳頭,他把牙齒咬得切切作響,恨不得現在便跑到建康去,叫張庭雲血債血償。
他不再懷疑陶弘景,因為他知道,陶弘景絕不會將丟下不管不顧而去自己跑去風花雪月,可他心裏卻仍是有些想不明白,他皺著眉頭疑問道:“那...那又是因為什麼?為什麼你和她看起來關係是越來越親密了,就...就像一對私會的戀人...不,不是戀人,是狗男女!奸夫淫婦!”
“她是想套我話呢...”陶弘景半躺在地上,望著外麵的繁星道,“我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又怎麼會愛上我,她不過想從我嘴裏套出刑天的複活之日,好通報給族長...”
“那...刑天複活的時間,你算出來了嗎?”
“算出來了...”陶弘景點了點頭,而後把刑天的複活之日連同他推測的依據都一齊說予了蕭衍聽。
蕭衍一邊聽著一邊頻頻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假裝深陷情網不可自拔、借此來獲得她的信任?”
“我若是不陪她逢場作戲,又怎麼能夠把錯誤的情報傳到族長耳中?”陶弘景說完之後,笑了笑。
蕭衍聽了陶弘景這番話,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悠悠歎道:“你這人...就知道騙人家小姑娘...誰若真看上你了,那可真是倒了大黴。”
蕭衍說完這句之後,陶弘景不知道為何忽然不說話了,他垂下頭來,神色有些沮喪,沮喪之中又有著些許的懊悔。
此時天色昏暗,蕭衍沒有看清陶弘景的臉色、更不知陶弘景為何失落起來。他仍舊是撫著下巴、一點一點地分析道:“我看那族長老謀深算的樣子,你隨便編一個日子就想騙過他怕是行難得很,至少也得扯個由頭,看上去有理有據才行。弘景,你想好了該用什麼理由麼?”
“還沒有...我還在想...”陶弘景搖了搖頭道,他嘴上雖是說著正在思考,可看他的模樣,心思似是仍在別處。
蕭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眼睛:“沒想好也不打緊,睡個覺起來再說,我實在是困...困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