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著美夢就要成真,刑川如何能夠輕易放下,他依舊是握著斧柄、死死守在路口,希望能夠用自己僅剩的一絲言語,來喚醒執迷不悟的刑星:“你不想騙人...可你又怎麼知道別人不會來騙你?族長已經說過千遍萬遍了,他們這些華夏人不可信,你怎麼竟連族長的告誡都不聽了?”
刑星有些不服氣,辯駁道:“他不是想象中的那種人,他若是騙我,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孤身闖入、從千萬人中把我帶走?”
刑川見刑星已經被陶弘景迷得顛三倒四,心中隻覺又悲又恨,他知道叫不醒刑星,便也不再多說,而是將頭一扭,把目光轉向了罪魁禍首——陶弘景。
“他是不是在騙你,我試他一試便知!”
刑川話音未落,身子便已向著陶弘景猛地衝了過去,這一擊的速度雖快,可陶弘景早就有了防備,就在刃上的寒芒方一閃現之時,陶弘景便將袖一揚,三步兩步、便已退到了十來丈外。
這一擊雖然未能命中,但卻是激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衝擊波,接連震蕩開去,卷起無數的碎石和巨木,向著陶弘景飛砸了過去。
陶弘景仗著步伐迅捷,在一片四處橫飛的石頭和樹木間左突右閃、上下騰挪,不僅是毫發無損,更是踩在這些石頭和樹木上,一下子便騰躍至數十丈的高空之中,他的身下是平整的地麵,身後則是一麵高達近百丈高的絕壁,刑川不會法術更不會飛行,任他如何力大無窮、如何彈跳驚人,都絕無可能到達這高空之中。
陶弘景本就不想同刑川拚個你死我活,他也懶得發起進攻、寧願就這麼耗著。畢竟,隻需要等到天亮,隻需要等到這一天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然而他畢竟是低估了刑川,低估了戰神的後裔。
刑川他開始雙手執斧,這是他第一次雙手執斧!他將巨斧平放於胸前、眼睛直直盯著前方,模樣極為鄭重又極為憤怒。
刑星一看見刑川這個架勢,心尖頓時便是揪得一緊,她和刑川是打小的玩伴、也是多年的對手,但刑川卻從未對她使用過這一招。
她知道,這一擊意味著什麼。
刑星登時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她拚了命的向前飛奔,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阻止刑川揮出這致命的一擊。
刑星的速度快是快,就如電光一般,可卻是根本就近不了刑川的身,刑川的肌肉在一瞬間整個膨脹起來,而後紛紛炸裂開來,與此同時,自他身體之內,忽而湧出了一股血紅的氣體,如氣罩一般將其環裹其中。
刑星便是拚盡全力地猛撞過去,也始終難以突破分毫。
這不是什麼奇異的法術,而是刑川體內被壓抑已久的力量終於被釋放了出來。刑川作為刑天部的第一勇士,他的力量早已經突破了凡人肉體的極限。
他的這副身體便是在強者輩出的刑天族人當中,也算得上是無人可比了。
可就是這樣一具完美的軀體,也遠遠承載不了他那強大無比的力量。
他從前受製於這副肉體,隻能發揮不到一半的力量。
眼下他已自毀肉身,解開了肉體對力量的限製,單論力量之強,已經足夠與許多神明相提並論了。
他體內的力量自各處筋肉之中狂湧而出,就如蒸汽一般彌漫在自身周遭。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可他寧願廢了自己這具身體,也要把陶弘景埋葬在此處。
他握著斧柄,短暫的蓄力過後、那巨斧便似擺尾的巨龍一般橫掃開去,斧刃對準的不是陶弘景,而是陶弘景身後的那一道絕壁!
陶弘景雖是猜到了刑川真正的意圖,可此時此刻已經是太晚太晚了。
“殺了你,星兒就會和我走了!!”
刑川咆哮一聲,這一斧下去,開山鑿嶽就如砍樹劈柴,偌大的一座峭壁,竟被這一斧給生生橫切成兩截。
這一擊的威力,與之前第一次與其交手時,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陶弘景還以為當時那將地表砸爛的一擊便是刑川力量的上限,卻不知那時候的刑川隻不過是在同他爭勝,這時的刑川,卻是要同他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