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軒竭盡全力道:“這樹很快就會長起來,你就再也聽不清我說話了,我等了九百年才見到你,請務必幫我將根部的樹葉移開,讓我直接置於火網之上,以解我永火之刑。”
“你,”蓴之不知如何勸他,知道任何言語都是空白的,憋了半天,道:“你應該活著出去,逼白漪影解了你師妹那個詛咒才是。不然她怎麼辦?”
蕭子軒淒然道:“我剛在這裏的第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是這麼想的;再後來,我覺得那就是她的命;再後來,我隻求速死,其餘一無所想。”
“九百年了,我早已記不清師妹當初的容貌。過去的情意象夢一樣,在九百年間消散了。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都是孽緣,想來各人自有天命,自求多福是正途。”
話音剛落,就聽到地上轟隆隆地一陣響,樹根旁的葉子一層層卷開,露出騰騰的熱氣來。
蕭子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隻要我放下,心死了,這樹就死了,詛咒就解了。”
蓴之目瞪口呆,見蕭子軒腿邊的樹葉一層層變薄,已能見到微微的火光,不由向後退了幾步,想起去年在六和塔,自己為父母慘死悲恫不已,清忠說過一句“一切唯心造”,當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下見了蕭子軒,腦中如同被閃電劃過一般,喃喃道:“地獄由心造,一切皆由心造。地獄由心造,一切皆由心造!”
蕭子軒身上的樹皮一層層地向下掉,如同人皮一般,他身上血淋淋地好不駭人,一堆堆的黑色小蟲隨著樹皮掉在地上,一會就爆了。觀之令人頭皮發麻。
樹一點點矮下去,蓴之聞到了木頭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火已在樹人腳下燃燒,蕭子軒的全身卻綻放出十數朵通紅的小花。蕭子軒抖得很厲害,想來痛極,他的語氣卻變得欣快之極:“白漪影,我馬上就可以死了,你輸了!”
蓴之心中難過,五味陳雜,心知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
過了一會,蕭子軒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施蓴之。”
“施蓴之你聽著,我現將天劍門掌門之位傳授於你,本門鎮山之寶叫無量劍,係燃燈道人所鑄,藏在無量山一株白色茶花下,取之可號令八千天劍弟子。”
蓴之道:“我不想當什麼掌門!何況已過了九百年,什麼花都死了。”
那蕭子軒卻不理,自顧自說下去:“那花由香唐族和香唐墨龍世代守護,無量劍匣的鑰匙是兩隻山茶花狀的簪子,那是我師娘當年打造的。一隻在我的傳人手裏,一隻在我師妹的傳人手裏,兩簪合一方可開匣。”
蓴之心中一動,莫不是啞叔和杜婉如手中那兩隻簪子?
“我不打算當掌門,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蕭掌門你還是振作起來,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重振天劍門。”
話音未落,那樹葉一層層卷起,地底熱力越了越強,蓴之嚇得又退了幾步,蕭子軒顯然被燒得十分痛苦,聲音卻十分開心,樹抖得厲害,他氣喘籲籲、斷斷續續地說:“施,施蓴之,你今日,今日入這不晝木,做我天劍掌門何嚐不是天命所歸啊!”
他聲音突高突低,抖得厲害,顯然被燒得極痛苦。過了一會,火勢稍減,蕭子軒道:“你近前來,我有無量訣傳你。”
蓴之沒有動,擺擺手:“你既已放下,便可以想法子出來啊。”
蕭子軒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已是強弩之末,你上前來,這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事了。”
蓴之於心不忍,點點頭,走上前去。
蕭子軒說:“若領悟此訣,可練成無量神功,屆時不僅可駕馭無量劍,還可上斬邪神外魔,下斬妄人妖獸。你千萬要記熟,好好領悟:
天劍無量,至尊至上;除穢招將,人神鹹崇。
雲漢出世,上盤淩霄;嚴攝瑩光,神鋒耀天。
滌蕩西東,律戒妄用;光射鬥神,法象雌雄。
化氣於身,日月同喑;神靈景震,九九歸一。
突地,地底卷起一道熱浪,一隻長毛動物自樹葉中鑽了出來,蓴之嚇了一大跳,不由又倒退了三步。
褐色火鼠裘一滑,滑到地上,內裏鑽出一個不著寸縷的美人兒來,不是美豔絕倫的白漪影是誰?她嬌叱道:“蕭子軒,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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