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問朱墨法子是什麼,朱墨嘿嘿一笑,並不回答。
玉琪轉向雲歸:“雲歸姑娘,你可知大公子在何處?”
“我不知道。”
朱墨對雲歸說道:“這個叫超姨的婆娘狗仗人勢,欺人太甚,你不要在這裏做事了。一會就去辭工。”
雲歸眼圈又紅了,低了頭不說話。
玉琪問道:“雲歸,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家裏還有母親和弟弟妹妹。我若離開花家,他們也不活不了了。”
朱墨大怒:“花家如此凶惡?離開花家家人也不能活了?是因為你知道秘道的入口嗎?”
雲歸搖搖頭:“這秘道四通八道,我所知道的隻是極小的一段。”
蓴之歎口氣:“我想雲歸姑娘的意思是,離開花家很難找到這麼高月錢的工作。”
原來其時一般傭工收入在三貫,而雲歸的月錢是五貫,的確是很高的月錢了。
朱墨笑道:“花家果然財大氣粗。若為此事擔憂,你大可不必。”從袖中摸出一枚玉佩,拉過雲歸的手,放在她手心:“給你,拿去換了錢,不要再受這勞什子氣了。”
雲歸看著自己手心的玉佩,是一枚玉魚,造型古樸生動,通身潔白無暇,光潤亮澤,想來十分值錢,不敢相信有人會隨手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素昧平生的自己,驚得手都抖了,麵色緋紅地推辭。
蓴之看了一眼,說道:“玉魚屬西周最多。這條魚也是西周的,它的奇特之處在於身上雕了魚鱗,這極其罕見,能賣個好價錢,除了贖身,應該可保你全家十年衣食無憂。”
雲歸一聽這麼值錢,更是拚命推辭,說什麼也不敢要。
朱墨和玉琪看了看蓴之,心中暗驚蓴之的博學,哪知他出身豪富之家,見慣了古董玉佩。
朱墨道:“雲歸,你拿著。不用帶我們去見大公子了,你現在就去辭工。我保證花家不會對付你的,我會和他們談妥。”
雲歸眼中淚光盈盈,突然跪倒,納頭便拜。朱墨臉刷地紅了,忙把她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蓴之和玉琪見朱墨麵紅,均微笑起來。
朱墨越發發窘,嚷道:“笑什麼嘛你們。”
雲歸見他窘狀,臉上還帶著淚,又撲哧一下笑起來。
朱墨麵上發熱,轉身揮手:“好了好了,拿了東西快走快走,女人就是女人,婆婆媽媽的。”向前大踏步走去。
蓴之道:“雲歸姑娘,此地的確不宜再留。你回去賣了
這塊玉,做點小生意,平日照顧母親弟妹,豈不美妙。”
玉琪拉拉雲歸的手:“我師弟所言極是。你切不可辜負了朱墨這小子的俠義之心。”也從袖中取出一物:“這件事我也要出一份力。這裏有一張畫,是我畫著玩的,你姑且拿著,將來遇到難處了,也可換些銀兩渡日。”
雲歸接過那畫展開。
蓴之一望之下,暗暗叫好:玉琪給的是一幅《蝶戲圖》,題詩為謝逸的《詠蝴蝶》。知道謝逸是著名的江西詩派臨川四才子,愛寫蝴蝶,其詩作雅潔清麗,他一共寫過300首詠蝶詩,人稱“謝蝴蝶”。
雲歸雖不懂字畫的妙處,見那字寫得絹秀骨氣,蝴蝶畫得栩栩如生,象要從畫裏飛出來似的,那花更是鮮嫩欲滴,不由看得呆了。心知定然能賣得極好的價錢,又是一頓跪拜方肯離開。
朱墨雙手抱臂,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玉琪:“還說我多管閑事。”
玉琪莞爾一笑:“去辦正事。”
三人走了幾步,見麵前有三四個門,不知該往哪走,索性坐了下來,等花陸離差人來找。
朱墨笑道:“這秘道中無人,倒是個聊天的好處所。”
蓴之道:“未必。”
玉琪憂心忡忡:“不知外間是何情形。”
朱墨說道:“花家神通廣大,想來不會有大礙。隻是不知敵人是誰?所為何事?居然敢在陌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