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忖道:“鵲莊中有隻烏鵲被洗骨成功,但那洗骨人偏偏中了魔族的溶骨術,這幾件事,依你所見,有何聯係?”
“第一,鵲莊被入侵,除了與雲瞳有關,還有一種可能是與長生果有關。”
“你的意思是,白漪影派人混入莊中是為了長生果,而有人為了不讓她得到長生果,幹脆把鵲莊毀了?”
陸離點頭:“白漪影手中有兩片雲瞳,加上雲瞳珠,兩片一珠合為一片,威力最強。魔族擔心它力量太強,因此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洗骨成功。但這隻是我的推測。如果白漪影無法洗骨,魔族既可取得雲瞳,又可控製虛弱的白漪影,從而控製青丘宮。第二,堂庭山有人會洗骨,此人可能與烏靈宮有關,也就是說,與幽渺宮有關。”
“魔族在洗骨人身上使出了溶骨術,也是為了阻止白漪影洗骨?”
“有這個可能。”
“奇的是,堂庭山在青丘山旁邊……”
玉琪腦中的線索一點點清晰起來,但始終沒有把拚圖全部拚上。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豐神俊朗的男子,才是鵲莊被毀的元凶。正是他給天寶的“百花殺”,才令鵲莊的結界付之一炬。
船行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花陸離掀開簾子向外看了看:“到了。玉姑娘你隨我來。”
花陸離和玉琪停船靠岸,岸邊立著一個纖細的人影,一身黑衣,黑紗蒙麵,見了陸離,點點頭,示意二人跟著她。
三個人七拐八拐,沿著小河走了許久,來到一麵石壁前,陸離取出雙瞳石,打開機關,帶著玉琪進了秘室。
玉琪站在啞叔和天寶曾經站立過的地方,聽到舌頭眼珠在抽屜中跳躍的聲音,瞠目結舌。
“果然,果然……”
“邪惡。”花陸離幹脆利落地說道。
黑衣女子黑袍寬大,看不出身形胖瘦,隻見她席地而坐,低頭運功。
過得片刻,女子頭頂冒出絲絲熱氣,月光從頭頂的水晶射進來,時有魚影遊過,眼前的抽屜裏口耳舌眼在跳躍,玉琪覺得有點恍惚。
陸離取出兩枚丹藥,自己先吃了一顆,又示意玉琪吞下一顆,再取兩條汗巾,遞了一條給玉琪,示意她把口鼻掩上。
過了一會,隻見那黑衣女子走到櫃前,不知開啟了什麼開關,巨大的黑色櫃子向兩邊悄無聲息地移開,地麵露出一個大洞。洞裏發出令人膽寒的猛獸低吼。
女子趴在洞口,取下麵紗,向下吹氣,玉琪聞到了強烈的曼陀羅味道,險些叫出“曼陀宮”幾個字來。
女子吹了數下,洞裏猛獸漸漸力弱,吼聲低了下去,直至不可聞。陸離側耳傾聽,然後點點頭,那女子立起身來,縱身一躍,跳入洞內。
玉琪望向那黑壓壓的深洞,後背發涼。不敢說話。
過了半柱香辰光,從洞內拋出一個錦盒,陸離拾起錦盒,向那洞口拜了幾拜。動手將黑色櫃子複原。
玉琪再也忍耐不住:“她不從此處上來?”
陸離輕輕說:“洞內猛獸,最愛吃活人。”
玉琪大駭,卻又覺得是必然結果:“此女子,是曼陀宮的人麼?”
陸離點點頭:“此地不宜久留。遲點細說。”
二人匆匆離開,回到船上,陸離鬆了口氣:“她是曼陀宮的宮女,當年魔族全殲曼陀宮,有些人逃了出來,她自幼以曼陀花為食,無法斷絕,因此費勁周折來到陌上。”
“為了日日食用曼陀花?”
“普天之下,曼陀花比陌上還多的地方的確是沒有了。”
“然後呢?”
“我娘收她為義女……為的就是今天。”
玉琪聽陸離坦率,想了想問道:“曼陀宮當年有位小公子下落不明,花公子可有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