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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裏燈光如晝,何家明臉色微紅,問道:“婧妍,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想看看你。”趙婧妍說。何家明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生得很好看,不知道哪裏最像。生命真神奇,基因代代延續,太多奧秘和驚喜。
陳慕走了,電話也無人接。趙婧妍卻主動提出看電影,何家明去冷處濃接了她來電影院,但見趙婧妍怔怔地看著自己,她根本不是想看電影。
“你和阿慕吵架了?”何家明試著問了一句,趙婧妍還是眼睛不眨地看著他,輕聲道:“我們分手了。”她說得無波無瀾,何家明很是驚訝,“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想在一起了,就分了。”
再苦的藥,整顆吞下去,是品味不到苦澀的。趙婧妍說得太灑脫,何家明將信將疑。
時間到了,開始入場,趙婧妍終於眨了眨眼睛,放過何家明了。何家明拎著趙婧妍的包,趙婧妍本來走在前麵,有人撞了她一下,何家明伸手扶她,兩人並肩走著。
晚上還出來玩樂的人,年輕人居主,來看電影的都是成雙成對的。光線溫柔,何家明走在人群中,心思飄忽,他的手剛從趙婧妍肩上落下,又有人擠了他一下,他身子一趔趄,抱了趙婧妍。
趙婧妍並沒有什麼反應,目標真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安靜地坐下來看電影。
何家明很是不安,心底的某種情愫感覺越來越不容忽略。陳慕走了,他和趙婧妍分開了。何家明為他們難過,但不是很多。至於別的感覺,他不敢再想。
何家明打開手機,他和於子璿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
他們的感情太穩定,不需要任何寒暄,也終於很少有話說。在一起的時候,聊天、畫畫、彈鋼琴,像知己一樣探討藝術。不在一起的時候,各忙各的。從來不爭吵,亦沒有什麼大的感情波折。對比大多數人,他們不像情侶,更像好朋友。
何家明猶豫許久,打出幾個字,然後又一一撤回了,他們之間不需要這樣的刻意。光影流轉,何家明側臉看到趙婧妍,光影在她臉上閃爍,好美。
科幻片,各種特效逼真炫酷。何家明自感羞愧,電影演了兩個小時,他兩分鍾也沒看進去。但趙婧妍看得挺入迷,“人類還是渺小啊!”她發表看完電影的感受,還去發了微博。
趙婧妍的粉絲都挺活躍,她邊回複評論,邊跟著散場的人群向外走去。何家明一直沒有說話,趙婧妍不禁問:“家明,電影不好看嗎?還是你有心事?”
“沒有”,兩人走到明亮開闊的地方,何家明鼓足了勇氣,才說:“婧妍,明天我和老師去濟南,待上一兩個星期,然後我就直接回蘇州了。”
趙婧妍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好吧,本來我還想明天約你玩的。”
陳趙二人之前那麼相愛,分手了,趙婧妍竟然如此平靜無痛,若非親眼所見,何家明實在不相信。
“婧妍,你還去蘇州嗎?”
趙婧妍在回複了微博評論,頭也沒抬,“不去了。”
南北相隔,趙婧妍說不去了,她和陳慕斷了徹底。陳慕應該很傷心。何家明心情更加複雜,種種情緒纏繞,教人難以清明。
“對了,家明,今年也是你的本命年吧。”趙婧妍抬頭說話,卻見何家明神思遊弋,回過神來,又問她在說什麼。
趙婧妍說:“我嫂子跟我同歲,我前幾天送了她本命年的禮物,突然覺得我哥沒禮物太可憐了,就動手編了兩隻紅色掛件,送了我哥,他掛在鑰匙扣上了。還有一隻,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送你。”
何家明說:“好啊,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也沒給你準備禮物。”
趙婧妍笑了笑,說道:“你不用送我禮物,你和我哥一樣,該收下我的小心意。我把福氣分你們,同時也能沾沾你們的好運啦。”
何家明笑得很好看,他和趙書涵一樣,她該叫他一聲哥的。但是,既然趙傾雲選擇了隱瞞,那就讓秘密永遠石沉大海,她在心裏認了何家明這個親表哥就可以了。
時至半夜,睡夢朦朧,趙傾雲聽到樓下有動靜,想必是趙婧妍回來了。她本來沒打算下去看的,但聽到趙婧妍叫何家明,猛然驚醒。趙婧妍這個會折騰的,剛和陳慕分手,又移情別戀了?她再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何家明。
趙婧妍在箱子裏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她親手編的掛件,送給她兩個哥哥,完美。何家明接過,很是喜歡,讚道:“婧妍,你手真巧。”
“家明,你再來北邊,一定要叫我。”趙婧妍說。
趙傾雲站在樓上,看到兩人話別。是她多想了,沒事回去繼續睡覺。不知何時,有人開門進來了,趙傾雲翻身驚醒,嚇了一跳,是趙婧妍。
趙婧妍將枕頭扔下,爬上床來,“姑姑,我要跟你睡。”她說著就往被窩裏鑽,趙傾雲趕她走,“我睡覺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有人,你下去!”
趙婧妍根本不講理,趙傾雲沒辦法,打算自己離開,趙婧妍突然伸手抓住了她,她閉著眼睛說道:“你在我心裏第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