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斐臉上笑容加深,她指著另條路愉快地:“那我們走這裏吧。”
裴渡之鬆了口氣,看來是他誤會了。
殊不知,阮斐的注意力本就不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物上。
難得獨處,阮斐想了解裴渡之更多,又怕唐突,引起他反感。
“你想拍張照片嗎?我給你拍。”
“不用。”裴渡之揣摩著問,“需要我幫你拍嗎?”
“也……不用。”
阮斐想象了下他為她拍照的場景,覺得好囧,在他麵前,她肯定不知道該擺出什麼姿勢和表情。太誇張會顯得做作,太僵硬又呆板,手足無措就更傻了。
所以……就……還是算了吧。
氣氛過於單調,裴渡之遲疑地開口:“你冷嗎?”
阮斐嗬出一口白汽:“不冷,我有戴手套和帽子。”
裴渡之視線掃過她頭上的針織毛線帽,很厚,頂端還掛著個很蓬鬆的毛線球。
知道他下午要回市區,阮斐試探地問:“你們不經常在這住嗎?”
“也不是,家封在校住宿,周末會回家。我偶爾也會在外麵住段時間。”
“工作忙的時候嗎?”
“大多是需要頻繁交際外出的時候。”
“從這裏開車去市區多久?”
“九十分鍾左右。”
“噢。”
一問一答間,他們走出數十米遠。
山路漸漸狹窄,前方是0度左右的平緩長斜坡。
阮斐把相機掛在脖頸,嘴角氤氳著淺淺的笑意。
其實他的話也沒有那麼少。
至少他沒有敷衍她。
應該沒有吧?
隨時間推移,陽光愈發充盈,林間傳來雪水融化滴落的聲音。
阮斐不是個話多的人,自然不太懂得搭訕的技巧,斟酌語句的時間也就長了些。
接下來該講什麼?
可以問問他年紀嗎?
雖然阮斐覺得年紀差距不那麼重要,她並不在乎他年長,但他卻有可能嫌棄她?
“你……唔……”邁出去的右腳仿佛踩空,身體忽然失重,阮斐低聲驚呼,沒完的話都被吞咽入腹。懸空的刹那,她臂彎被一隻手用力攥住。
但不幸的是,倉促間,裴渡之腳滑,跟著踩了個空。
橫亙在他們身前的應該是個大大的淺坑,厚雪掩埋住它身為坑的痕跡,阮斐同裴渡之便落入了這個然“陷阱”。
鬆軟白雪似絨毯,摔下去倒不疼,就是有點糗。
阮斐毛線帽掉在雪地,烏黑的長發有點毛躁淩亂,她一無所覺地看向身旁男人,忍了忍,沒忍住,輕笑出聲。
裴渡之扭頭看她。
雪光映照在她無暇臉頰,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
那雙點墨般的眼眸顧盼生輝,笑起來時,整個人都生動了。
裴渡之跟著她微彎了下嘴角,問:“疼嗎?”
阮斐搖頭。
裴渡之撐地起身,他拍了拍掌心殘留的雪,俯身將手遞給她。
他的手形可真好看。
大抵常年握筆繪圖,並不那麼的稚嫩青蔥,看得出勞作的痕跡。
阮斐順著他手背,視線緩緩移到他清爽的臉上。
心跳撲通撲通……
阮斐突然有個衝動。
好想好想把手套摘掉。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阮斐十分惋惜地把戴著手套的手放入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