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側金盞花還好嗎?”阮斐突然打破沉默。
“都是家封在照顧。”
“它在冀星山?”
裴渡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蓋。
事實上,那株側金盞花就在此處,他的臥室。
他正在學著照料它。
久久無言,阮斐隻當裴渡之默認。
不失望是假的。
哪怕送出側金盞花的那晚,裴渡之就已經表現出了他的不喜歡不在意。
阮斐掩飾好失落,笑著轉移話題:“拚砌城堡有什麼技巧嗎?我之前拚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明明拚砌得很高了,最後卻隻能把它拆解掉。”
裴渡之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技巧,仔細些就好。”
阮斐聲嘀咕:“我也沒有很粗心的。”
元寶附和地點點頭:“對呀,我姐姐很有耐心呀!”
裴渡之笑笑,沒再開口。
大約六點四十,裴渡之接到一通電話。
他眉頭有瞬間的簇起,然後起身推開落地門,到露台接聽。
炫亮的光映照在玻璃,他身影有些模糊迷離。
阮斐望著裴渡之背影,直至他講完電話,推門進客廳。
“是與你有約的人嗎?要不我今晚先帶元寶回去,明再來吧。”
裴渡之望著阮斐眼睛,略停頓,:“再給我三分鍾,城堡就能完成。”
阮斐沒有意見。
隻是裴渡之的眼神,好似有些古怪。
不上來的古怪……
裴渡之話算話,三分鍾便三分鍾。
等最後一片碎片就位,元寶蹦起來,他圍繞著城堡不停歡呼:“啊啊啊啊我的城堡終於完成啦!太棒啦,我好開心啊!!”
等元寶嗨夠,阮斐向裴渡之道謝並告辭:“這些麻煩你了,謝謝你陪元寶拚砌城堡。”下意識望了眼牆麵鍾表,阮斐語含歉意,“你不是八點有約嗎?現在都快七點啦,你趕快收拾下赴約吧。我們就先走了。”
裴渡之送他們出門。
還沒走到玄關,門鈴忽地響起。
阮斐望向裴渡之。
裴渡之沒看她:“是家封。”
阮斐:……
“他知道你在。”仿佛清楚阮斐心中所想,裴渡之語氣很平靜。
阮斐突然想笑。
裴家封當然應該知道她在。
因為他是他裴渡之的弟弟,因為他行事光明磊落,因為他對她毫無越界的念頭……
門開,裴家封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眉眼閃爍著興奮的光,看起來神采奕奕。
“阮斐,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們鄰居。”裴家封沒有掩飾他的喜悅,也掩飾不住,“可惜這些我朋友來嵐城找我玩,不然我就可以住在這裏,那我們就能常常見麵了。誒,這個朋友是你弟弟嗎?他長得好可愛,他幾歲了?”
“他叫元寶,六歲。元寶,叫哥哥。”
“哥哥好。”
“你好你好,哥哥給你拿糖果吃好不好?”
“糖果?”元寶立即不認生了,眼底流露出垂涎之色。
“來元寶,跟哥哥走,哥哥給你拿糖果。”
……
見他們一時半會聊不完,裴渡之不再奉陪。
他撂下句“我回屋換衣服”,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