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提竿的動作顯得很業餘,在浮標剛有動靜的時候,他就用力猛地將漁竿往上提。這樣即便是魚兒上鉤了,亦極容易造成一種結果——脫竿。
啪!
一尾近一斤的海魚重重地落在不遠處的甲板上,給正要出言教導的林晧然來了一個響亮耳光。話到嘴邊隻能咽回來,並且無語地翻起白眼,還真是見鬼了。
人品,勝於一切釣魚技巧,這在虎妞身上早已經論證過。
“哈哈……原來釣魚如此簡單!”
寧江沒有一貫的悶騷公子範,在一旁得意地手舞足蹈,顯得極為興奮。這個釣魚的初學者在輕鬆斬獲一條魚後,似乎一下子就愛上了這一種休閑娛樂方式。
話剛落,楊富田怪叫一聲,亦是提起了一條魚來了。
林晧然看著兩個菜鳥都先後有了斬獲,決定要捍衛老大地位,眼睛緊盯著浮標。隻是越是這般認真,那浮標卻越是始終沒有動靜,以致他都懷疑魚釣的魚餌是不是消失了。
黑得很快,哪怕他很是堅持,顯得很是有耐心,但仍然沒有魚兒上鉤,讓他的心碎成了渣,隻恨沒將虎妞帶在身邊。
燒烤不是流行吃食的方式,沒有受到熱烈歡迎,自然亦不會仍受到排斥。得益到寧江釣上了一條魷魚,倒很受大家的喜歡。
在第二的時候,林晧然終於有了一點斬獲,釣起了一條近半斤重的魚。
隻是相對於寧江和楊富田二人的漁獲,他的收獲似乎顯得氣了一些,楊富田甚至還將那條可憐的魚塞進一條大魚的肚子裏。
船上的舉人們能走到這一步,自然都是勤奮好學之輩,所以生活的重心還是溫書和討論時政。由倭寇問題漸漸轉到了海禁的問題上,而且爭論不休,甚至爭得麵紅耳赤。
這個爭論蔓延到了林晧然這個房間,卻聽陳青書道:“片板不得下海,這是祖製,汝卻認為可重開市泊司,豈不謬哉?”
“國朝初立,賊子張士誠、方國珍屯兵於海上。咱大明國防設於北抗元朝作孽,東南沿海較為空虛,故而太祖采用海禁,讓賊子自滅於海上。”寧江卻持不同的觀點,目光淩厲地望著陳青書繼續道:“太祖於洪武四年,禁瀕海民不得私出海,這便是汝之‘片板不得下海’的由來。”
“太祖下達這命令是事實,有何不妥?”陳青書冷哼一聲,漠然地望著他道。
“太祖海禁的初衷,乃為滅海上之賊子!”寧江強調論點,然後神色亦是凝重地接著道:“洪武七年,撤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廣東廣州三市舶司;洪武十四年,禁海民私通海外諸國;洪武十七年,太祖命湯和巡視浙江、福建沿海諸城,禁民入海捕魚。洪武二十七年,敢有私下諸番互市番治重法;洪武三十年,申禁人民不得擅自出海與外國互市。”
“大祖之初衷且不論!後麵皆為太祖的海禁之策,正可證明咱太明當堅持這‘片甲不得入海’的祖訓!”陳青書朝著北方拱手,嘴角微微翹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