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重要的是,這次外察結束後,很可能跟六年前一般,接著又進行京察。如果孰樸被扳倒自然是好事,但萬一扳不倒,事情就變得大條了。
孰樸一旦主持的京察,針對的是他們這幫呆在京城的官。五品官員以下考察不合格者或降或免,而四品以上官員考察不合格者由聖上決定去留。
他們當下站出來彈劾於孰樸,當孰樸主持京察之時,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亦是如此,大家當即都是人人自危,誰都不願意做這一個出頭鳥,真的站出來上奏疏彈劾郭樸廢法行私。
“怎麼?這個時候,呸……都不吭聲了?”
嚴世蕃似乎早就意料到這一幕般,喉嚨有痰堵了去,當即將痰吐在一旁的痰盂上,然後似笑非笑地對著眾官員大聲地進行質問道。
“閣老,您可別誤會!當下站出來彈劾郭樸廢法行私,若是沒有真憑實據,根本是扳不倒郭樸!”工部左侍郎劉伯躍站了出來,接著又是提議道:“如果嚴閣老肯借此出手,我等必然會上奏疏,定能將孰樸置於死地!”
“這事不能麻煩到我爹!”嚴世蕃的臉色微寒,當即斬釘截鐵地道。
不他當下根本請不動他爹,而要他爹親自出馬滅了孰樸,必然會加劇聖上對老爹的不滿。若是要犧牲老爹跟聖上的君臣關係換取孰樸下台,這根本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最為重要的是,經過這些的冷靜思考,他亦是意識到事情沒有想象中簡單。這事是聖上借孰樸的手,以外察和京察的名義,對他們勢力強大的嚴黨進行清流。
如果這個時候老爹站出來進行阻撓,這確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反倒會加劇這對君臣間的關係,甚至會讓老爹的位置變得不牢固。
“如果嚴閣老不出馬的話,單憑著我們這幫人,恐怕不可能扳倒官?”一個官員亦是不樂觀地搖頭道。
“你們真是一群飯桶,難道就這麼一點出息嗎?不過是一個郭樸,就讓你們如此害怕了?”嚴世蕃顯得極不滿意,直接進行挖苦眾人道。
“我們不是害怕,是想要從長計議!”
“對!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想一個兩全方法!”
“閣老,您是瞧錯我了,你想要怎麼做,盡管吩咐便是!”
……
眾官員亦是怕惱火嚴世蕃,當即紛紛進行解釋,甚至有人已經直接表忠了。相對於孰樸的怒火,他們時下更在意嚴世蕃,這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你們都聽好了!我爹晚上會宴請郭質夫,如果郭質夫懂事的話,這一件事恐怕就此罷休,不然你們全都給我上奏疏彈劾郭質夫,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嚴世蕃心裏早就有了計劃,對著眾人大聲地道。
眾官員心裏既是憂又是喜,喜的是嚴閣老親自找郭樸談話,憂的是一旦談判失敗,那他們這幫人就得跟著嚴世蕃進行“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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