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翼急忙壓低了聲音;“你點兒聲,當心讓人聽見,陛下過,此事不許再提一句,對外也不可有半點聲張!”
怡人這才噤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陛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的。”
“那也又還能怎麼辦呢?罷了罷了,這也不是咱們能管的事兒。”
次日。
早朝。
繆宇暄如今早已高中狀元,在朝中為官,等下了早朝,封君千便將他留了下來。
“臨淵國此次將會又使臣前來,這次,還會送來臨淵國的公主,那國主信中交代,是獻給我朝的,聽聞那公主才貌無雙,朕想著,既然你如今也還未娶妻,這門親事倒是也不錯。”封君千頭也沒抬,看著手中的文書,語氣卻是生冷無比。
旁人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漠,可隻有如翼和怡人這等近身伺候的才知道,他對繆宇暄的時候,那冷意,分明更甚些。
繆宇暄麵色一變,立即道:“微臣隻怕沒有這個福氣,還請陛下另選他人。”
“是麼?你這是,想違抗聖意?”封君千冷冷的看著他,仿佛那一雙眸子,便能將他洞察。
繆宇暄不敢抬頭,卻也半步不讓,咬了咬牙,道:“微臣早有了未婚妻。”
封君千身形都一僵,驟然抬眸,仿佛迸射出淩厲的殺氣:“未婚妻?”
繆宇暄麵色微變,卻執著的道:“是,未婚妻,隻是她一介白衣,沒有什麼家世,而且尚且在病中,想讓她西安好好養病,所以至今尚未對外公布,但其實,婚約早定下了,恐怕要辜負了陛下的美意。”
屋內的氣氛瞬間僵硬到了冰點,仿佛下一瞬,便能爆發。
直到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趕進來:“陛下,薛神醫有要事求見。”
封君千眉心一跳:“讓他進來。”
繆宇暄的麵色也是一變,他早知道薛神醫是封君千的人,自然也不奇怪他能來找他,隻是薛神醫突然這麼著急的來,恐怕······
怡人立即將繆宇暄給請了出去:“繆大人先退下吧。”
繆宇暄也顧不得多留了,立即匆匆離去,趕往明園。
薛神醫進來,封君千直接扔下了公文:“她出什麼事了?”
薛神醫一臉莫名其妙:“秦姑娘嗎?她現下身子恢複的正好,沒什麼事。”
封君千一顆心這才放下來,隻是看著薛神醫這一臉懵逼的樣子,封君千立即反應過來方才那太監肯定是故意的,冷眼冷颼颼的掃向怡人。
怡人死死低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費這個心思給繆宇暄找跑路的機會,你倒是對那子上心的很,怕不是也看上他了?”這個“也”字,的那叫一個森森然。
怡人連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隻是擔心,陛下被一時怒氣衝垮了理智,此時若是傷了繆大人,奴婢擔心陛下和秦姑娘之間隔閡越發的深了。”
封君千冷哼一聲:“你倒是替朕算起主意來了。”
怡人立即道:“其實陛下應該明白,方才繆大人所言,不一定是真的,怡人也是跟過秦姑娘一陣子的,她對繆大人,從來也隻是朋友之間的感情,就算繆大人當真有心,秦姑娘也無意,陛下沒有必要為了這樣一個人,再次傷害您和秦姑娘之間的感情。”
封君千眸光黯然了下來:“朕和她之間,還有感情嗎?”
這話的無比的酸楚,從前那般傲然一世的封君千,卻有這般脆弱的時候,而這種時候,怡人從前跟著封君千的十來年都沒見過,卻在最近這三年,見了無數次。
“罷了,都退下吧。”封君千語氣裏都帶著無力。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離去,怡人才知道,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經快被擊垮了。
他能怎麼辦呢?
他想強硬的把她綁在身邊,可偏偏她身體又如此脆弱,他心翼翼的遠遠嗬護著,卻也和她永遠隔著鴻溝,甚至要眼睜睜的看著別的男人對她有所覬覦。
怡人袖中的手緊了緊,提起裙子便往外走。
如翼急忙攔住她:“你幹什麼去?”
“出宮。”
——
明園。
繆宇暄方才急匆匆的來一趟,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搞的好像她要死了一樣,言煜本來就很奇怪了,沒想到,更奇怪的是,今日還來了個不速之客。
“奴婢見過陛下。”怡人站在言煜的麵前,給她恭恭敬敬的行禮。
言煜已經三年沒聽過這樣的稱呼了,原本就僵硬的麵色,仿佛更僵了:“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