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綾綺殿,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靖王妃。一個英氣內斂,一臉俠義;一個溫婉嫻靜,遍體涵雅。二人同時見禮。皇上笑雲:“怎麼會有文武兩個靖王妃?”範雪娟道:“民婦範雪娟受皇後之邀,代王妃赴宴。見駕來遲,請恕民婦欺瞞之罪。”皇上笑雲:“起來吧。幸有賢夫人機敏,才免卻今日之禍。功在社稷,豈有不獎而罰的道理?你夫婦若能入朝效力,朕即刻封賢夫婦為正六品牽牛備身。”雪娟複跪下道:“謝皇上恩典。隻是我夫妻山野村夫自在慣了,還望聖上收回聖命。若有用得著的,隻需請徐將軍帶個話兒,我夫妻定當效力。”皇上見她說話粗俗知道是實話也不為難她。微微一笑曰:“好。那就不勉強你們了。在將軍府多住幾日,欣賞一下東都的繁華。”說著叫範雪娟免禮,坐了講話。
皇上親自設宴在綾綺殿款待雪娟。雪娟為人真誠,見淩淩和自己長的一般無二,又極好相處,便覺十分親厚。江湖人一旦認定了,便是為她死了也在所不惜的。東方曉見了心中喜歡,晚間留了雪娟和靖王夫妻在偏殿小住。徐、蘇二將亦留守宮中。
戌正皇上和東方曉宴請各宮嬪妃,席間穆詠菊不免傷懷,飲酒過量了。東方曉看在眼裏,愧在心頭,自請相送。由於時局特殊皇上令蘇俊護送。
出了麟德殿詠菊便哭了個柔腸寸斷,隨侍宮女皆勸不住。東方曉伸手去扶,想說幾句體己話,卻被詠菊推在一旁,眼見得便要倒地,蘇俊再也顧不得君臣有別,男女不便伸手攙住。總算沒出了大亂子。琴娘、桂兒、寧兒皆是宮中老人兒,知道其中情由,不敢多言。東方曉靜靜地站著,許久,傷感低沉道:“琴娘,你代我去送送她吧!”琴娘應聲“是。”候在一邊。
東方曉低著頭傷心的走了。靜軒是奉旨來的,自然是要跟著她的,不敢擅離。無意間低頭,卻見逸然的香豬佩吊在那裏。於是俯身撿起,看了一下,卻收在了懷中。向著逸然去的方向,趕去。
月光下,皇上和徐海音漫步聊天。遠遠地看見寧兒、桂兒呆呆地站著誰也不敢動。皇上忙去詢問。寧兒滿麵為難,卻不敢說。桂兒也是仔細掂量了一番,方回雲:“娘娘的東西丟了,不叫奴婢們跟著,也不許奴婢們說,自己去找了。”皇上凝眉暗曰:“是什麼東西?”桂兒、寧兒搖頭。皇上又問:“蘇將軍呢?”寧兒道:“送娘娘回了綾綺殿就走了。”皇上沉思著雲:“會是什麼東西呢?逸然如此上心?她既然不想朕知道,朕就不去了。海音,你去找她,務必保證她的安全。也和她聊聊,或許……她的日子會好過一些。朕不想皇兒出生前又出什麼麻煩。”海音聞言吃了一驚,卻沒有動地方。李漼籲了口氣雲:“前些日子她大病了一場,幾乎留不住性命。你們分開了這麼久,因該會有些話想說。無論丟了什麼,幫朕……好好勸勸她。”海音聞言暗覺羞愧;他竟然容得下自己獨自去會皇後!海音愧悔、難過的看著李漼,這個兒時的玩伴,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皇上望月興歎,淒涼而去。
禦園裏,東方曉沒帶一個人,極盡瘋狂地尋找著什麼。徐海音緩緩地走了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再向她行禮,隻是靜靜地站著。東方曉哪裏有心思管她身後站了誰。此刻,憑他是誰也休想讓她停下來。
徐海音凝眉曰:“丟了什麼?”東方曉聞聲回首:是海音!是徐海音!逸然頓時覺得傷心無比,流淚雲:“我——。我把你送的香豬丟了,我的豬……丟了!”海音看著她,好生感動。強擠出一絲微笑曰:“別急。或許——也用不著了。”他的原意是:情深至此,以用不著任何物件兒代表。可是這句話卻深深地紮進了逸然的心裏。她以為海音對她徹底失望了。頓覺:自己什麼也沒有了。默默地流著淚,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海音卻不明白她的心思,依舊呆呆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