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向著靈虛師太行了個佛禮道:“請教師太法號。”
靈虛師太雙掌合實還了一禮雲:“貧尼是本院的掌院法號靈虛。”
中年人頷首道:“哦。靈虛師太。在下洛炎冰,諢號金刀太歲。雖然也做強盜卻從不劫佛道僧尼。今日打擾師太隻為貴禪院有位法號淨空的師父,洛某隻為了些舊怨。”
靈虛念了聲佛號雲:“出家無家。施主又何須如此執著?淨空既已遁入空門斬斷前塵,施主何不放下舊怨,積修功德?”
洛炎冰冷笑雲:“若能放下,我已成佛了,隻是兄弟殞命曆曆在目,抄山之恨耿耿於胸,大仇不報寢食難安。”
靈虛師太歎了聲,搖了搖頭曰:“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滿眼空花,一片虛幻。阿彌陀佛。”
洛炎冰薄怒:“師太,洛某脾氣不太好。勸師太還是交出周氏別惹洛某發怒。”
靈虛師太很平靜呼了聲佛號不再說話了。洛炎冰抽刀便要砍下,卻聞身後有人喝雲:“且慢。”
依聲尋人卻見淨心、淨意、淨空三個站在那裏。淨空呼了聲佛號曰:“施主既是尋貧尼而來,又何苦枉造殺孽?”洛炎冰聞言緩緩走了過去。舉掌擊昏了淨空。一名手下將她扛起來帶走了。
命運的風暴,誰也不知道將襲擾何人!
意念,是一種搖擺不定,卻又十分可怕的東西。
在一間小屋裏,周淩淩度過了她一生中最恐怖、最難熬的三日。此時的她雙目淌血、遍體淩傷,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衲衣。無望的等待著暴虐的下一個輪回。她這樣一個一生都不曾想過傷害任何人的人,卻遭受了這樣的劫難。
洛炎冰出現了,帶著一個蛇蠍般狠毒的美人。她是洛炎冰的夫人,這個土匪窩的壓寨夫人——陸蕊珠。洛炎冰走過去,看著周淩淩,這個曾經美麗持重,此時叫人看了不忍的女人。心中生出了些許憐憫雲:“夫人,給她個痛快的吧!”
陸蕊珠用異樣的神情瞟了他一眼,用很平靜的語調雲:“怎麼不想找出仇人了?”
洛炎冰道:“算了。對一個佛門女弟子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陸蕊珠用絲巾捂著口鼻,很浪的笑了一陣,雲:“不是有仇麼?不報了?”
洛炎冰道:“一刀殺了她,另找李玨、徐峰的線索。也不算對不起兄弟們的血。”
陸蕊珠扭著腰肢走過去拉住洛炎冰的手,撒嬌道:“不嘛!大王——人家想找出和我們作對的人嗎!”
洛炎冰看著她道:“那依你,還能怎麼樣?”
陸蕊珠想了想雲:“她不說,就斬斷她的雙手;再不說就斬斷她的雙腿……”
洛炎冰微微一笑雲:“那要還不說呢?”
陸蕊珠一撅嘴道:“那就沒辦法,隻好送她上路了。”
洛炎冰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道:“你呀!比我們男人的心腸都恨!”
陸蕊珠依舊撒著嬌雲:“大王——”洛炎冰拗不過,煩了。歎了一聲不再管了。
陸蕊珠走到了淩淩身前,微微含笑:“王妃娘娘,人們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我覺得還是不夠,你也別怪我,怪隻怪東方皇後。你妹妹太多事了,她都快死了還管那麼多。還求皇上給葉琴娘賜婚?求什麼求啊?所以我恨她,恨所有跟她有關的人和她關心的人。您的女兒冰郡主,她其實不是病死的,在她的藥裏放了提點點細辛,就一點點她就喘不上氣來了,憋死了……”
周氏聞言大驚,流血的雙目更痛了。可是她的心更疼。她一直悔恨自己隻顧逸然的死,沒有發現女兒的病重,使她不治而亡。她雖然怨恨靖王誅殺自己的妹妹,可是她更恨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女兒。她出家是為了替妹妹、女兒超度,更是為了悔恨。此時才聽到另一種說法:冰兒是“毒”死的,禁不住失控了:“陸蕊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不滿百天的孩子下毒手?”她哭了淚水夾著血水淌下。
陸蕊珠笑著,她在為周淩淩難過而開心。忽然,陸蕊珠在淩淩的耳邊很溫柔的聲音道:“哦!忘了告訴你,你妹妹的兒子,儇兒——儇兒的湯裏也放了細辛。嘶——就奇了怪了,他好像比你的女兒幸運了點。被一個叫沈蘭的丫頭救了。所以我要找出這個壞我好事的蹄子。告訴我,沈蘭是誰,現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