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有些不忍了,動了惻隱之心道:“我的私宅裏在洛陽,若果回去了你還沒有改變主意,就在那裏等著我們。” 蘇婉聞言止住了悲聲點頭答應。蘭兒命人送走了她。
處理完這件麻煩事,蘭兒又取笑奪命曰:“不易呀!”奪命不解道:“什麼?”蘭兒學著靜芬的強調:“我也願意為你而死,讓你永遠的記住我。”奪命聞言白了她一眼,戲雲:“好啊!那你是不是也要沈某娶你為妻,寵愛你啊?”
一語未了,隻覺得背後一縷勁風襲來,忙帶著蘭兒避讓。
原來,是李暮青回來了,無巧不巧就偏偏聽到了這幾句,妒火中燒,要殺了奪命。蘭兒忙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委委屈屈的喚了聲:“師兄——”將事情本末詳細道來。李暮青依然不肯。無奈間,也不知道為什麼蘭兒雲:“如果師兄肯放過他,蘭兒……蘭兒願……以身相許!”此語一出在場皆驚。
李暮青都有些不太敢相信。沈蘭伸手去取他手上的雙鉤。李暮青就那樣呆呆的由她拿去了。蘭兒將雙鉤並在了一起,緩緩地繞過了他的身後,替他插了回去。而後與回到了他的身前“你可以隨時取下那支釵。”她說的那麼誠懇。李暮青將信將疑,緩緩伸手去取她發間的那支墨玉鳳釵。蘭兒並不避讓,李暮青的手一點點接近那支釵……蘭兒淡淡的望著李暮青的臉。
不可以!這已經是蘭兒第二次不計後果的救自己了。不可以讓她這麼做!奪命穿過去,搶下拔下了那支釵。
李暮青盛怒,一掌打飛了他。可是他不可以死,李暮青並沒有下殺手,隻是重重的打傷了他,與此同時也讓他覺得蘭兒隻是在救奪命,隻是為了救他!冷著臉走了。
晚間,李暮青回到了自己房間,桌上有豐盛的飯菜,桌邊有美麗迷人的蘭兒。一身銀色窄袖衣裙,秀發披散沒有任何裝飾,是那樣的淡雅清新。可是,也許是連她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抉擇,眼神是那麼迷茫。李暮青瞟了一眼,緩緩地坐在了對麵,臉上淡淡地。盡管他也感到了餓;他也願意享受這眼前的一切;卻沒有動這眼前的任何東西。隻冷冷道:“你準備還是跟我一夜,之後就殉情嗎?”
蘭兒皺了下眉淡淡道:“即許了你,就是不會那樣做。”李暮青方抬眼看著她。看著她迷茫而若有所失的神情。她並不是真心想要嫁給自己。而自己也不可以就這樣隨便的就占有蘭兒。
李暮青長歎一聲走了。蘭兒走出了院子,呆呆的坐在石階上,想著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奪命來了,挨著她坐下。手裏拿著那支釵轉動著。許久,曰:“你真的要嫁給少穀主?”蘭兒無語低頭,或許她還沒有最後的決定。她隻是將決定權轉交了別人。
奪命看著她,第一次感到了心痛。終於下了好大的決心,將發釵插回了蘭兒的發間雲:“發釵是我取下的,我不許你在不情願的情況下,選擇任何人。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你不愛的人……我也加入……”
蘭兒看著他似乎要上殺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切的傷心都隨風化去。笑雲:“好。我一定選擇你。”奪命見她有了笑容,也笑了。兩個人都笑得那麼開心。而他們都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永遠都隻能是兄妹的感覺,永遠也成不了戀人。因為他們永遠都衝不破自己的那道防線。
清晨,當李暮青回到自己的房中,看著冷掉的飯菜,回想著昨晚的那一幕,李暮青長長地籲了口氣,感受著蘭兒的美。轉頭,蘭兒的發帶,首飾留在了那裏。那是不可以落下的,忙叫人替她送了過去。而後嚐了嚐冷掉的飯菜,甜甜一笑出任務去了。
這一邊,蘭兒穿了等階服,係了發帶。她要去處理沈黴的事了。奪命帶來了李暮青留下的字條。那是沈梅的檔案:
沈梅
江西臨江府沈氏族長,姓沈名意字謙容。娶妻馮氏綠溪。早年喪妻,天命之年駕鶴。留有一子名曰沈勁節,字君傲。年十歲被拐不知所蹤。尚有一女,名沈梅,字君如。其弟沈誌,字謙和,娶妻孟氏,單字名媛,沈孟氏終年四十二春。沈誌終年四十七春,遺有一女,名喚沈蘭,字宛如……
沈蘭失語雲:“沈蘭的堂姐?”轉頭看著奪命丟了魂兒似得發著愣。輕輕地喚了聲:“哥——哥……,奪命!”“在——”奪命驚魂般應了一聲。蘭兒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表情,關切雲:“怎麼了?”奪命凝眉曰:“沒什麼,她——”蘭兒很嚴肅的等著他的回答。
奪命見躲不過了,方道:“我懷疑:她是我妹妹。當年老主人給我的身份文牒便是沈君敖,出生地、籍貫、父母名諱、時辰具吻合。”
蘭兒吃了一驚,繼而笑雲:“那你就將她當作妹妹好了。哦,不對。我也是你的妹妹,是堂妹。”
奪命聞言欣然一笑雲:“我們倒真的是兄妹了。”
笑著笑著,蘭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沈梅凝神冷傲的樣子與奪命確實十分神似;而且,勁節是竹的別稱。那麼他們三個就因該是:沈竹、沈梅、沈蘭,取自四君子,就連表字有一定關聯。蘭兒倒顯得比奪命還激動曰:“她真的你妹妹,沈蘭的堂姐。”於是道出了她的推測即當日所見。
二人懷著異樣的心情來到了沈梅的房間,沈梅被蒙著眼睛,倚著床頭。蘭兒上前替她解了布條,挨著她坐下。沈梅見了蘭兒怔了一下,淡淡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