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吾命休矣!
那可是無上聖宗藏劍閣的弟子,江昊蒼!
江昊蒼……他怎麼成了靈溪宗的入門弟子!
怎麼會這樣……
‘日天’二字合為一處,豈不就是‘昊’?
想到那趙家小姐的姓氏……
衛安的額頭上開始泛起冷汗。
背後的衣衫也很快被打濕一片。
麻修傑轉過頭,有些古怪地看了兩眼,疑惑道:“衛大供奉,您沒事吧?”
用袖袍掩了掩,拂去額間的冷汗。
衛安強忍著心中的懼意,故作鎮定道:“我沒……沒事。”
“你說那位大……大人便是你看中的弟子?”
他不敢置信地再三問道。
“大人?什麼大人?”
思慮著那位既然是以這樣一種隱秘的方式入門,一定是暗中摸查,並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所以,衛安很快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口誤。
他急忙改口道:“我說的是他人,他人!你莫要聽錯了。”
“不過……”
衛安麵露難色道。
“不過什麼?”
麻修傑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
眼前的衛大供奉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麻長老,聽我一句勸,您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衛安十分認真地說道。
“嗯?”
“莫非你看見如此璞玉,也動了收徒的心思?”
麻修傑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自己好心好意想炫耀一番新收的徒弟,誰能想到竟然讓別人動了截胡的心思!
他的心中怒意更盛。
“衛安!你想跟我搶弟子?”
語氣也變得愈發淩厲。
搶弟子?
好心當作驢肝肺!
麻修傑你這個老家夥,真他媽的活夠了!
無知者,當真無畏得很!
就憑你這微末的修為還想做那位大人的師尊?
跟他提鞋,你都不配!
想起那抹笑意,想起北山道上恐怖的一夜,衛安不禁打了個冷顫。
“嗬嗬。”
他幹笑了兩聲,卻是假意解釋道:“您誤會了。我的意思,他天資可能並沒有您想象之中的那麼好。”
“你懂個屁!一手便能抬起山前那千斤重的鎮山石,難道不是天賦異稟?”
“可是,年齡也太大了。”
“大什麼大!一點兒也不大!他一手便能抬起鎮山石,雪山氣海絕對異於常人!在老夫的調教之下,絕對能在四十歲前,踏入玄關境!”
四十歲前,踏入玄關境?
聞言至此,衛安臉色驟然變得古怪起來。
望向老者的眼中,不免多了一絲同情與憐憫。
他歎氣道:“聽我一句勸,還是別選他做你的弟子。”
“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麻修傑氣急敗壞道。
衛安自然清楚那位大人因為何事來到此處!
畢竟,那畫著女童的黑色盾牌還放在房內,日日觀望!
萬一要是惹得那位大人一個不如意,將整個靈溪宗屠了,也不過是一指之間的事情罷了!
想著如此可怕的後果,衛安決定不再躲閃!
他眉目一橫,咬緊牙關,從牙縫裏透露出一行字:“因為,我看中了他!”
“果然!衛安,你竟然如此無恥!”
“我就無恥了,又如何?”
“上至宗主,下至門徒,都清楚,你從不收徒!”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我今天心情好,又收徒了!”
“說了這麼多廢話,擺明了就是想搶咯?”
“沒錯!就是欺負你修為低!我乃玄關境二重天修為,打一架,分生死,如何?”
分生死?
自己怎麼可能打得過!
這跟殺人有什麼分別!
“你……你……”
“我又如何?”
急火攻心之下,麻修傑指著衛安鼻頭,大聲怒罵道:“丟你老母!”
這是一句久違的鄉音俚語。
他氣急敗壞說道:“我已經與趙日天說好。”
“他必定會選我,你就等著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正當此時,居於正中的裘宏深終於有些按奈不住了。
他轉過頭去,看著兩位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得麵紅耳赤的長老,不禁挑了挑眉頭。
“你們倆在說誰?”
想起那些宗主弟子的悲慘遭遇,麻修傑與衛安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竟異口同聲道:“沒誰!”
裘宏深也不多言,指了指石階之下。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