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央先是一怔,而後連忙跑了過去,鴿子自然也跟了上去。

“季驚雀?你怎麼在這兒?”阿央問道。

季驚雀雖是在看著阿央,卻像是在看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他喃喃自語:“以我半生性命,換她一世榮華,楚歌,無怨無悔。”

楚歌!阿央眼睛瞬間睜大,這是多麼熟悉又陌生的一個名字啊!她多少次在心底回響,卻多少次在深夜忘記,阿央一把抓住季驚雀的袖子,顫聲問道:“楚大哥?你認識楚大哥嗎?”

季驚雀的目光裏全是漠然,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放手。”他對阿央說。

阿央手一哆嗦,放開了他。

季驚雀目光一動,指著阿央身後的鴿子說道:“讓他先走,有些事情隻能讓你一個人知道。”

阿央於是轉過身,彎腰對鴿子說:“你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就回去了,這件事情別叫皇上知道,有人問我去了哪兒你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恩。”鴿子乖巧地點點頭,轉過身就離開了。在走到遠處後,鴿子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隻見那時阿央隔得遠遠的,靠著牆滑到了地上,似乎還在哭著。鴿子皺了皺眉頭,楚歌?鴿子想著,突然忍不住嘴角上揚,心髒狂跳了起來,是啊,是楚歌!是楚歌!怪不得這名字聽起來這麼熟呢?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日在皇上書房聽過的,就是叫楚歌。

鴿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他又往阿央那邊望了一眼,終於轉身走了。轉過身的那一刹那,隻見他臉上是陰險的表情。其實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捕風捉影,是最殺人於無形的。

而在鴿子剛剛離開的時候,阿央就忙不迭的問道:“你說什麼啊?你真的認識楚大哥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歌死了。”季驚雀佇立著,垂眼說道。

阿央隻覺得胸腔一震,身子也跟著晃了下,她腿一軟,伸手扶住了牆。“怎麼會呢?楚大哥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哼,”季驚雀冷笑一聲,移步側麵對著阿央,“誰說不是呢?他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什麼偏偏就是放不下,為了一個女人,搭上自己一條命,值嗎?”

“你在說什麼?”阿央怔怔地看著季驚雀,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那麼害怕。

“半個月前,除夕之夜行刺的刺客,就是楚歌。”季驚雀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刺殺皇上?他就這麼恨皇上嗎?”阿央捂住了自己胸口。

季驚雀轉過身冷冷地看著阿央,“你說為什麼?你若不是因為替皇上挨了刀,能有現在的地位嗎?楚歌在去之前就料準了你一定會挺身替皇上擋刀,……他決定成全你。那時他滿腦子裏想的都是你,他無時無刻不在為你籌劃,假如他能有一點點私心的話,看你在宮中受苦,他大可以帶你離開,可是他什麼都是為你想的,他知道你愛那個狗皇上,他就整天苦思冥想怎麼讓那個狗皇上也去愛你……嗬嗬,結果就想到了這個最愚蠢的辦法……”

“怎麼會是這樣……楚大哥,我以為楚大哥早就走了,我以為他早就忘了我了……”阿央順著牆慢慢滑到了地上,眼淚撲撲的落了下來。

“他忘了你了?是你忘了他了吧?”季驚雀冷笑著看著阿央,“你知不知道,楚歌每天都守候在你的身邊,無時無刻不站在遠處靜靜地看向你,好幾次,他冒險闖進了皇上的寢宮,隻為聽一聽你在睡夢中的呼吸……還記得幾個月前那個死在花園中渾身衣服被扒光了的無頭太監嗎?是楚歌殺了他,因為穿上太監的衣服便沒有人會懷疑他了。從那時開始,楚歌就在謀劃這一切了。你以為那日你差點被落茗他們殺死,我救下了你是一時湊巧嗎?隻是因為楚歌叫我去做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