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鴿子見徹沉思半晌，探著頭小聲問道。
徹回過了神兒，終於抬起頭看向了鴿子，然後鴿子不禁愣了一下，徹看向他的目光像是流淌的沉靜河流，表麵看起來波瀾不驚，但透過那清晰的水影卻依稀能夠看到那水底的暗流亂石。
“皇上……我是不是讓您生氣了。”鴿子往後縮了縮身子。
“沒事。”徹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你以後每天都跟著那個丫頭，她每天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都要向我彙報。”
“嗯。”鴿子點頭。
差不多過了並不是很久，阿央終於回了未央宮，臉上依稀能夠見得到淚痕，衣服上也是沾著積雪化開後的汙漬。
一到殿門口，阿央正巧碰到鴿子從裏麵走出來。鴿子早就已經在那兒等了好久了，看到阿央來了連忙出來就像是偶然碰上的似的。
“阿央姐姐，你回來了？今天遇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我走了之後好像還見了你哭了？”鴿子睜大眼睛昂著頭看著阿央問道。
鴿子的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是阿央不想回答的，於是她連忙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的手勢，說道：“小聲點，皇上是不是回來了？今天的事情沒告訴他吧？”
“皇上早就回來了，他問我你去哪兒了，我就說你去了西景園，那邊的梨花正要開了，你去看梨花了，”鴿子說完，阿央就想往裏走，鴿子連忙拽住了他，“等一下姐姐，皇上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你說話小心一點啊。”
阿央心裏泛起了一絲暖意，眼前的鴿子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總是對她特別好，於是阿央摸著鴿子的頭笑了一下，“沒事。皇上很疼你阿央姐姐的。”
鴿子心底冷笑，臉上卻依舊是乖巧的表情。
阿央進了內室，到了徹麵前，臉上帶著笑意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一把摟住了徹，“皇上！”
徹撫著她的手，眼角彎著看向她，“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親密了呢？”徹看著眼前笑意盎然的阿央，心裏突然一陣空。
阿央的手停了下，慢慢地放開了阿央，“忘了，我還是個奴才，怎麼能跟皇上這麼放肆？”阿央臉上依舊停留著剛剛笑靨如花的餘韻，突然之間，卻又是一陣悵然。楚大哥死了……他死了。阿央心裏又回蕩起了這個聲音。
“喂，生氣了啊？”徹笑了，重新把她放在了自己胸前，他攬著她，似乎是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才回來啊？今天去哪兒啦？”
“哦……去了西景園，那邊的梨花開了，我一個人去看了。”阿央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徹的眉頭一抬，驚疑的神情在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逝。“哦，這樣啊。”說著，徹站了起來。
“皇上你要去哪兒啊？”阿央還一個人坐在臥榻上。
“昭嬪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朕要去陪陪她，今晚就不回來了。”徹說完，就要離開了。
阿央嘴一撅，跳起來抓住了徹的袖子。
“幹什麼？”徹沒回頭，低聲問道。
“……你不在，晚上我一個人害怕。”阿央說著把腦袋靠在了徹肩上。
“哼，”徹突然冷笑一聲，阿央心裏一涼，“你害怕？”徹說著轉過頭看著阿央，“朕還害怕呢？西景園在你養傷的時候正好在整修，現在還沒有修好，你是怎麼去的？”
就在阿央一愣的時候，徹脫離了她，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