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中用力地呼了口氣,鄭重地說道:“因為他手裏有免死金牌。”
徹咽了口唾沫,季驚雀手裏確實有免死金牌,免死金牌隻能免死三次,那天季驚雀得罪了徹,隔日徹找了個把柄要將季驚雀五馬分屍,料不到季驚雀居然亮出了免死金牌,而他的免死金牌那次已經是第二次使用了。其實徹完全可以不理會那塊牌子的,假如他先把季驚雀殺了,再把那塊牌子搶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而徹原本也真的是這樣想的,但緊接著,季驚雀一句話擾了徹原本的情緒。
——皇上可知道宮中暗衛?
徹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季驚雀。
然後季驚雀緩緩告訴徹,他原本就是被選中暗中保衛徹的侍衛,他們原本是兄弟七人一起暗中保護徹,至今已死了四個,隻剩下他們三個了。免死金牌也是暗衛擁有的權利之一。然後季驚雀告訴徹,不管他有多麼瞧不上他,他必會萬死也要保他周全。
“哼,”徹笑了,“但是季驚雀怎麼會認識阿央呢?”
“季驚雀認識阿央姑娘?是嗎。也許是萍水相逢呢,皇上可以去問問季驚雀啊。”李敬中說道。
徹搖搖頭,季驚雀是不會說的,他已經問過了,但季驚雀隻是饒有趣味的欣賞著他的表情,一言不發。
35
次日清晨,鴿子快步走到正在梳著頭的阿央身後,銅鏡裏的阿央麵容清秀,卻泛上了一層不真實的顏色,阿央從鏡子裏看到鴿子,轉過身,問道:“起這麼早啊?”
“姐姐,對不起了,我不知道西景園正在整修的。”鴿子麵滿愧意。
阿央悵然一歎,搖搖頭,“沒事,反正都過去了。”
然後鴿子警覺地看了看身後,附在阿央耳邊小聲說道:“姐姐,皇上剛回來,正在書房哪兒,皇上讓我叫您過去,說是有什麼事要問你。但是你先等等,我剛剛聽德賢說,皇上昨晚是去處理除夕夜行刺的刺客楚歌的事了,……而且,皇上對與楚歌有關聯的那些人都處理的很殘忍,皇上待會兒好像是要問你關於除夕夜的事,你千萬不要說你和刺客有關聯啊!”
阿央一怔。
鴿子垂了垂眼瞼,然後重新抬起來看著阿央說道:“姐姐,那天我聽到了,你是認識刺客的。……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出事。”
阿央心裏很亂,她突然覺得如此地慌亂,但她還是慢慢地走到了徹麵前。
“皇上。”阿央喚了徹一聲,攪著手,立在徹麵前。
徹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叫她坐下。“朕也不想跟你說廢話,朕就問你,你是怎麼進宮的?”
阿央心裏一緊,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呆了一下,一切都被徹盡收眼底,徹的眉頭微動。
“我……”阿央支支吾吾起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進宮的,一切都是楚大哥幫她辦的,然後她就進宮了。“我忘了。”
徹冷笑了一聲,阿央心裏一酸,這樣的笑聲,她不是好久都沒有聽過了嗎?
“忘了?”徹說著,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阿央麵前,那腳步聲仿佛是涼的,在空曠的房間裏回響著,然後徹把手放在了阿央臉上,用手背輕輕撫著她的臉,“既然忘了,那朕就幫你想一下。”
掖庭宮,初春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沒來由的殺氣。
院子裏,徹坐在一把鋪著狐皮的椅子上,阿央站在他的身旁,而徹的手裏依舊拿著阿央不住哆嗦地小手。
徹的身後是低眉順眼麵無表情的太監宮女,而徹的眼前,是兩個正在掄著板子行刑的太監和一個已經渾身是血卻依舊不忘為自己求饒的宮女,他們之後,還有一群哆嗦著等死的掖庭宮宮人。
“皇上……求你別打了。”阿央無力地說道。
“為什麼不打了,她是掖庭宮管事的姑姑,可是卻連你怎麼進的宮都不知道,難道不該死嗎?”徹邊撫摸著阿央的手,邊抬頭看著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