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目光微凝,淡淡說道,“公司的新樣品玻璃,檢驗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手。”
安雅目光滿是痛惜,將他的手輕輕捧起,“誰給你包紮的?還在流血……都傷了手,怎麼還跑去買戒指?”
赫連城沒有說話,憶起白日裏驚險的一幕,至今心有餘悸,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去一步,那個女人該遭受怎樣的傷害!
安雅將男人拉到沙發上,然後從藥箱裏翻出紗布和進口金瘡藥,緩緩揭開男人手中的那層紗布,瞥見那猙獰的血紅傷口,她的呼吸有一刻的停滯。
這真的隻是玻璃弄傷的嗎?一隻手掌幾乎被從中斷開……當時,他是怎麼承受那份痛的?
“城,是誰傷了你?”安雅忍著眼淚問,雖然知道,男人從不會透露丁點青龍幫的事情。
赫連城的回答,一如她的料想,“你隻需要做好赫連太太就行,放心,我會給你一份安定的生活,這些事情以後不會出現了。”
“城……我怕,離開那個幫派好不好?我們有自己的公司,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為什麼還要理會那些紛爭呢?”安雅匍匐在男人的肩膀上,眼淚蜿蜒過絕美的臉頰,聲音溫婉動聽,讓人無法拒絕。
然而赫連城隻是淡淡地說,“安雅,我以為你懂我,原來不是……”誰也無法懂得他的心思,青龍幫是父親的心血,他這輩子最敬畏的人便是父親,父親失蹤多時,他必須從青龍幫著手調查。
安雅被堵得牙口無言,連忙改口,“對不起,我……隻是太擔心了,害怕你受傷。”她說完,就默默地給男人上藥。
十五分鍾後,赫連城累倒在沙發上麵,安雅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拿了一張毛毯,緊挨著男人躺下。
赫連城疲累地回到房間,這時手機響起,他按下接聽鍵,壓低聲音,“怎麼樣?”
阿豹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老大,冷小姐很安全,而且莫少那小子還派了兩名國際級別的保鏢隨時跟著。”
赫連城沉默半晌後,又問,“晚上,她吃飯了沒有?”
阿豹頓了頓回答,“吃了,但吃的不多,跟莫少一起用餐的,情緒比之前要好,老大,其實…….如果真的擔心,可以去看看的,夜裏的防守應該比較低。”
“啪。”赫連城果斷掛了電話,阿豹匪夷所思地皺眉,老大究竟在想什麼?明明傷害了一個女人,卻又在背地裏相幫?莫非是出於虧欠嗎?
去醫院看她?這個想法在腦海中開始盤根錯節,赫連城躺在床上,再也無法沉睡下去。
夜裏的醫院格外寧靜,冷素夕睡得半夢半醒,忽然感覺胸腔裏一陣不適,惡心和反胃接踵而至,無盡的寒冷侵襲周身。
一隻手下意識地摸向右邊的腰腹處,怎麼回事?身體出現了一種陌生的痛感,這種感覺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情況。
因為太過疲累和虛弱,她無法清醒過來,躺在被褥裏出了一身的冷汗。
“赫連城…….”潛意識中,她輕輕喚出男人的名字,因為每當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男人就會如同天神一般出現,將她解救於危難之中。
“我在這裏,小乖。”赫連城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難言的痛楚,他頎長的身影站在床前,彎腰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赫連城,赫連城,不要離開我……”冷素夕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奈何夢裏也無法追上男人的步伐,他站在安雅身邊,笑容冰冷而無情。
“別怕,素素。”赫連城抬手,摸向她滲滿汗水的額頭,消瘦的臉容,一種深深的痛心油然而生。
冷素夕似乎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眼淚不自覺往下流淌,“赫連城……為什麼要離開我?是我做的不好嗎?你可以告訴我的,我會改……”
仿佛置身於不真實的夢境中,總算能與男人對上話,她忍不住追問緣由。
赫連城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傻丫頭,為什麼要對我念念不忘,我是個壞人,隻會讓你難過。”
冷素夕輕闔著眼眸,打斷他,“你很好,倒是我不夠好,不懂得溫柔,不懂得體貼,連文化課都跟不上你的節奏,我們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那麼優秀,跟安雅天生絕配,而我隻是可恥的第三者。”
赫連城更緊握住她的手,無奈地歎息,“傻丫頭,你是獨一無二的,永遠記住,不需要跟任何人比,那樣就不是冷素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