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素夕穿著單薄的衣服,身上殘留的湯漬來不及清洗,就站在寒風肆意的夜裏,一晃就是八個小時過去。
大概到了十點鍾,鄒陌兒的貼身女仆黃英趾高氣揚的走了出來,厲聲喝道,“你這個硬骨頭,想要站一個晚上嗎?我們小姐說了,隻要你現在進去跪下道歉的話,今天發生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冷素夕仿佛沒聽見她的話,隻是淡淡的瞥了眼,然後神態自若看著夜裏盛開的太陽花。
黃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哼,不知所謂的東西。“說完後就轉身走了進去。
別墅二樓,白色的沙發上躺著一個慵懶年輕的美人兒,正是鄒陌兒,一身雪紡的白色睡衣,清純不是失性感,認真地修剪著指甲。
見黃英進來,她立刻放下手裏的小銼刀,“問了麼?她怎麼說來著?”
黃英想起冷素夕惡劣的態度,於是添油加醋說道,“小姐啊,她根本是個瘋子,白癡,我好說歹說讓她進來道歉,她呀,不但不聽,還辱罵小姐你呢。”
“靠,她說我什麼了?”鄒陌兒一把扔了小銼刀。
黃英眼眸一轉,“她說您,還沒成為赫連家的媳婦,就不要臉地住進來了…….”
“哼,這個賤女人。”鄒陌兒氣的臉色發青,氣衝衝地端起一盆洗腳水衝向陽台處,然後手一伸,朝著冷素夕淋下。
冰冷的水忽然從天而降,驚得冷素夕忍不住叫出聲,“啊。”
反應再快,半邊的身體也被全部淋濕了,她惱恨地抬起頭看去,陽台上此刻的鄒陌兒笑的比花兒還燦爛,得意洋洋。
皺陌兒嘲諷道,“哎呀,你成了落湯雞,城哥哥會不會心疼呢?”
皺陌兒說著極其難聽的話,以為冷素夕會發飆,但她什麼也是沒說,什麼也沒做,倔強地站在哪裏,不卑不亢地說道,“不勞煩皺小姐擔心了,我勸你還是早點睡覺,不然趕不上明天豐盛的早餐。”
鄒陌兒白了她一眼,“要你管?”說完這才安安分分地回到房間裏去了。因為冷素夕說的沒錯,赫連城的早餐安排在六點鍾,簡直讓她頭疼,可不起來,又沒機會跟男人相處,所以必須早睡。
對麵東邊的一樁別墅裏,二樓落地窗戶前麵,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那裏,他看完鬧劇,並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反而有種鬱結。
看著她受盡委屈,他一顆心跟著揪的緊緊的,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仿佛她曾經是他最摯愛的女人一般。
赫連城在英國休養了整整三年,身體上大抵康複了,可一顆心越發的陷入極端之中,他脾氣變得暴戾,喜歡折磨人以此安撫自己的不快樂。
沙發上,坐著一個氣質尊貴的男人,他笑著說,“赫連城,婚期不發生男女性關係可不是的一貫做法啊。你拿著望遠鏡看什麼,有意思麼?我都聽人家說了,這鄒家的小姐,雖然脾氣刁鑽古怪,但還算個沒人,而且啊,還是個幹淨的貨色,符合你一向挑剔的胃口。”
赫連城冷冷地站起身,來到紅色的酒櫃前麵,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抹小小的身影,倔強地站在風中瑟瑟發抖。
出了安雅,竟然有另外一個女人讓他動心?
慕曆城似笑非笑地看著男人,忽然將妖孽的臉容湊近,輕聲說道,“赫連城你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是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惹的嗎?我就說過嘛,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不值得勞心勞力,反而錯過了大好的人生。”
刺鼻的玫瑰香氣撲麵而來,頓時讓房間充滿了曖昧的因子,赫連城眉頭一皺,狠狠將對方推開,“getout!立刻,馬上。”
聲音透著冷酷和疏離,不容人半分抗拒,慕曆城脆弱的小心肝微微顫抖了下,連忙將揭開的襯衣扣上,討好著說道,“唉,真是無情無義啊,有了新歡就忘記了舊愛嗎?赫連城,不帶你這樣的。”
三年來,他一直陪著赫連城養病,看著他脾氣越發古怪,心中也越發擔憂了。
赫連城對著門外冷冷吩咐道,“蘇珊,蘇珊,立刻把慕曆城送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衝進來。”
半晌後,女仆蘇珊忙完了赫連城交代的事情,征詢的口吻說道,“少爺,今天晚上有個新人,要看看嗎?是大學生,很幹淨。”
蘇珊不僅僅是女仆,還是赫連城的私人醫生,一直以來負責赫連城的一切大小適宜,當然也精細到了床上部分。
少爺自從三年前從海裏遭受意外隻會,從此對女人失去了任何的興致,還每天將不男不女的慕曆城帶進來,簡直要急壞了老夫人。
赫連城一臉疲累地躺在沙發上,伸手按住發疼的額頭,“今天晚上我沒有心情,你也累了去睡覺吧,很晚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不是隨便找個女人就能醫治的,他有心病,無法治愈的心病,連著自己都追不到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