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看著冷素夕的燦然一笑然後決絕刺向自己的胸口,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容修奔上去推開赫連城,冷素夕扯著赫連城的衣襟不放,“放了城哥哥,城哥哥……”,赫連城的麵上是一片死灰的樣子,他一下子老了,冷素夕覺得。
冷素夕醒來時在自己的屋子裏,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有些自嘲的笑了,滿腦子都是赫連城在自己昏迷時,那日的話語,“小乖,小乖,我那麼愛你,你舍得讓我一個人在這世上麼,小乖,小乖,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那樣做了,小乖,小乖,你回來好不好……”。
冷素夕的心頭是數不清的情緒,她忽然有些累了,她不想再去猜測這話語的真假了。
這兩個月裏,冷素夕偶爾會做夢,隻是在每一個快樂的夢裏會忽然被一種氣勢磅礴無以形容的情緒狠狠地吞噬,然後冷素夕站在原地失聲痛哭,時間隻是個調皮的孩子,卻能輕易毀掉所有你小心翼翼的視若珍寶的東西。
這時,你發現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你會做些什麼,歇斯底裏或是冷眼旁觀,那些都是沒有用的,你隻能聽之任之,而冷素夕,隻是陷在回憶裏不願出來,她多想回到三年前,身邊有城哥哥,即便艱辛卻快樂,那時什麼都還沒有發生,沒有赫連城,沒有那麼多心酸。
冷素夕記起第一夜自己執行任務時想起,別人的傳言,赫連城長得好看,於是就在那樣曖昧的場麵裏,下意識地想看看看看是不是真是如此,捕捉到他邪肆微笑的正臉,長得是很好看,僅此而已。可後來冷素夕再看見這雙眸子以後,冷素夕覺得這真的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水晶琉璃般純粹。
他認真地看著自己說“小乖,你幫幫我吧…....”,他一臉祈盼地眼神望著自己,而自己卻僵坐著,腦子裏不停地回響著“小乖啊......小乖啊......”,往複回旋,不絕於耳。冷素夕想,那時自己肯定有一個神經是被觸動了。
心頭發顫,腦子無法思考,那是怎樣的症狀,臉龐發燒,冷素夕懷疑自己是病了。然後……冷素夕從記憶中抽身,她發現自己變得和赫連城一樣下流了,
那時冷素夕知道自己的心可能是被觸動了,關於愛情,關於那些纏綿悱惻的情緒,隻是那是自己一點沒有察覺,或者說是不想察覺。若果當時自己有所察覺,可能後來的結局就不是這般模樣了。
然後冷素夕又忍不住開始感慨,這世上最難言的就是****之事,你揣測不到命運的本意,至於你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在怎樣的場景裏,而你又如何會躺著也中了槍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風景,這些誰也說不清的,而我此刻又開始回憶,至於是哪一個場景勾起了自己對赫連城逸的那些難言的情絲?自己也不知是從何時有了這種情緒的。
原本在那個年紀,冷素夕是萬萬不該也不可能產生這種太過成熟的想法的,可是,所有的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了,而那時,冷素夕自己也很清楚地知道,那可能是一種叫做心心念念的情緒。
冷素夕慨歎,原諒我吧,可能過於早慧的女孩的心都是有些病態的,冷素夕知道自己不該再那樣純真的年紀裏產生這樣的感情。
可是,如果它真真切切地到來了,避無可避,又當如何。抑製它的滋生,然後結果適得其反。
說到底過於早慧是沒有任何好處的,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受到傷害。那些情緒無人可訴,不敢提及,太過辛苦卑微以致於現在遇到赫連城還是覺得很不真實,不敢也不會表露自己的心思,羞怯害怕,現在赫連城這般作為更讓冷素夕覺得猶如驚弓之鳥,不知該不該交付一顆真心。
冷素夕發現,時光真的很神奇,能將曾經深刻在腦海的臉龐吞噬的模糊不堪,能將曾經再怎麼也放不下的過去消失殆盡。
當記憶消失,你會發現自己曾經以為會要了自己命的過去,輕而易舉地被你拋之腦後了,而沒有了那些,你還是得生存,還是得活著,還是得引接明天新生的太陽。
而有所改變的隻是你的心,它不再歡欣雀躍,隻是靜悄悄地像是在苟延殘喘著悲戚的人生。而我也發現,以前我那麼珍惜的時光成為了隻能追憶的故事,從前深藏心底的秘密永遠成為了曾經。那些無人問津的秘密在無人看得見的角落裏瘋長,然後荒蕪成沙漠,再也開不出一朵嬌豔明媚的花。
有時候赫連城想,自己寧願溺死在那些過往的甜蜜時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