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還能救他的,就隻有這個嬰兒了,就算是死,也要把這孩子拿到手!
趙樞強忍著疼,合身一撲,把嬰兒抱住。
容潤也沒想到他突然來搶孩子,投鼠忌器,一時間束手束腳的,讓趙樞得了逞。
趙樞用自己正在汩汩冒血的手臂,將嬰兒勒在懷裏,有用他那隻完整的手掐住嬰兒的脖子。
“蕭容湛,你不要逼人太甚,要是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就跟你生的小崽子同歸於盡。老子先掐死他,然後再咬舌自盡!”
容潤是怕趙樞傷到嬰兒,也不敢上前。趙樞的斷手還在俞姨娘的腳下,俞姨娘嚇得花容失色。
容潤扶著俞姨娘往後退了退。
“趙樞,你放了嬰兒,本王自然會放你走!”
“你放屁!”趙樞吼道:“你們蕭家又多卑鄙,你以為老子不知道?!當初就是你們蕭家那不要臉的公主,非要老子陪她去什麼廢宮,又是你們,小題大做,滿宮搜查!若不是你們把老子逼到絕境,老子何必鋌而走險!老子從來都沒想殺公主,是你們逼的!蕭容湛,都是你們逼我的!”
“胡說八道!”容潤喝道:“誰曾逼迫過你什麼!?是你將公主帶到廢宮裏,也是你要掐死公主,現在還敢口出狂言!”
“我掐死公主?!哈哈哈!”趙樞揚天狂笑:“那種情況我不掐死她,我就是個死!是你們那不要臉的公主把我帶到廢宮中,還說她喜歡我,哈哈哈!聽聽,這就是你們大楚公主說出來的話,這就是你們蕭家的好家教哈哈哈哈!連我這個弄兒都瞧不起你們!”趙樞吼得嗓子嘶啞,但還是壓製不住滿腔的怒火。
報複皇上,報複蕭家,報複公主。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他跟皇族有著血海深仇!但凡蕭容深對趙可貞好一些,趙可貞何必要設局陷害公主?自己也就不會淪為一顆棋子,也不會在宮裏落得一個任人宰割的地步。他的臉,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全都不會改變。
如今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個可恨公主!
公主待他倒是不錯,可又如何?
難道公主喜歡他,在先皇要治罪的時候,就能夠替他求情了嗎!?不會的,那種情況他隻能選擇掐死宬香,因為宬香是唯一一個在廢宮裏見過他的人。
如果他跟宬香同時被內衛找到,他就隻有死路一條,皇帝皇後可以在一個時辰內給他草擬出一百條該死的罪名,然後把他杖斃,殺雞儆猴。
他做錯了什麼?他隻是想要活命而已!
趙樞咬緊牙關,手臂上的疼痛越來越輕,漸漸地開始變成一種針刺的麻痛感,血流的太多,讓這條手臂幾乎沒了知覺。若不是寒風刮著,讓人略顯得清醒一些,趙樞簡直要暈倒過去。
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暈,絕對不能暈。他刺殺公主的罪名就已經夠大了,現在是他報複皇帝未遂,一旦暈倒,就再也沒有逃命的機會了。而那個負責審理大案重案的大理寺,會窮盡大楚所有可怕殘酷的刑罰,將他折磨致死。
就像對待蘭府,對待趙家一樣。
“蕭容湛,你還不讓開一條路!放我走!”趙樞慢慢掐住孩子的脖子。
孩子的哭聲漸漸變得沙啞,臉色也脹紅了,呼吸越來越困難。
孩子是在太弱小了,他的生死存亡,隻在大人的一念之間。容湛也是擔心趙樞真的狗急跳牆,便擺擺手,道:“讓開一條路,放他走!”
容湛的話音落地,衛府的下人們卻還都圍著,不肯動。
趙樞臉色一變,擔心又是容湛耍的什麼花招。用他那支沒有手掌的手臂指著衛府的下人:“你們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路讓開,連你們的皇帝都說話了,你們還等什麼!想看我殺了這小崽子嗎!”
俞姨娘生怕他真的傷了孩子,他知道趙樞一定能下得去手。剛才秦四在搶奪孩子的時候,殺掉了負責招呼孩子的兩個嬤嬤,還十分殘暴的把她們的腦袋割了下來,像踢球兒似的踢得到處滾。
俞姨娘跟老太太進院子的時候,發現腳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不知是什麼,定睛一看,卻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眼睛大睜著,眼神極度哀怨。秦四就提著嬰兒的繈褓,像拎著一隻瘦弱的小貓兒一般,用匕首在他眼前逗趣兒似的晃悠。
這兩人是幾近瘋狂的變態,殺人不眨眼。把他逼急了,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俞姨娘忙衝下人們叫道:“你們還不把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