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差應了,麻利的下去了。

張副官帶著美國醫生很快就回來了,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瘦高個子,穿著白大褂,提著一個藥箱子,大步跟著上了二樓。

夏夜清也不記得這美國醫生叫什麼,懶得跟他客套,帶著他進了臥室,指了指床上的宋泠月,“醫生快給看看,一直昏迷著,剛才動了一下,也沒醒過來。”

醫生坐到了床頭,拿出聽診器,掀開宋泠月身上蓋著的西裝,就要把手伸過去,夏夜清不幹了,喝了一聲,“看病就看病,你摸她幹什麼?”

醫生收回手,無奈的攤了攤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聽診器,不能隔太厚的東西,會影響判斷,ok?”

張副官知道夏夜清的脾氣,看是看不慣的,又不能不讓醫生診斷,推著他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笑著勸他,“總長,這美國醫生醫術高明,一定不會出差錯的,您坐下喝口茶先。”給後頭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轉身去沏茶。

勸住自己的總長,又回頭對醫生賠了個笑臉,“您請診治吧!”

醫生苦笑著搖了搖頭,隻好隔著衣服給宋泠月聽診,聽過診,又掀開她的眼瞼,用醫用手電給她看了看瞳孔,基本確定了,收起工具,打開了醫藥箱,手摸到注射器上,又挪開了,聽診都不許,打針怕是更不許的,隻好開藥。

夏夜清哪裏喝的進茶,一直盯著醫生的一舉一動,看他開藥了,走過去問道:“醫生,她怎麼樣?是什麼病?”

醫生把幾粒藥包好,遞給了張副官,又收起藥箱,說道:“她沒有大的妨礙,隻是迷藥用多了,休息休息就好,我開了藥,按時吃,很快會好的。”

醫生說這話時,眼神很怪異的在夏夜清身上掃了一眼,他來京都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位夏家二少爺的名聲多少聽說過,花花公子,還以為看病的姑娘是他用迷藥弄過來的,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加重語氣說了一句,“對女孩子不可以太粗魯,這樣是很不光明的。”

張副官聽出了話裏的意思,生怕惹怒了夏夜清,連推帶請把美國醫生請出了臥室,親自送他出去,又讓手下開車把他送回診所。

回到臥室,夏夜清已經端了盆熱水出來,擰了濕毛巾準備給宋泠月擦臉,可他從小到大都是被伺候大的,哪裏幹過這種活兒,拿著濕毛巾無從下手,想了想,一把糊在了宋泠月臉上。

“總長,總長,不能這樣。”張副官踮著腳跑過去,伸手把毛巾揭了下來,嘿嘿笑了兩聲,把毛巾丟進了水裏,“這擦臉要這麼擦,宋小姐還不悶死了。”

夏夜清瞪著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閃著亮光,“那怎麼擦?”

張副官搓了搓手,“要不,今夜先這樣?明天我去買個丫頭回來,伺候宋小姐。”

夏夜清也覺得是這個理兒,揮了揮手,讓張副官把水盆端了下去,張副官走到浴室裏,腳下的皮靴子底兒一滑,連人帶水盆子都摔在了地上,摔出好大的動靜,夏夜清這才想起來,接水的時候把水灑在了地磚上,忘了讓人擦幹,懊悔的捂了捂臉。

宋泠月被這一聲響驚醒了,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屋子裏的光線,撐著坐起了身子,頭疼欲裂,一抬眼看到一張陌生冷酷的臉,嚇得縮了一下身子,“你是誰?坐在我床上幹什麼?”

夏夜清好氣又好笑,打量了屋子一眼,又看了看身下的床,什麼時候成了她的?“那個,這是我的床!”糾正了她一下。

“啊?”宋泠月緩過神,眼神更加迷茫起來,“我怎麼會在這兒?你是誰?”她明明記得暈倒在交易所,一醒來就到了這兒,看來眼前的人就是花一千萬買下她的人。

張副官收拾好衛生間,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聽差正好端了飯菜和牛奶上來,張副官讓他把飯在小桌上擺好,讓他先下去,笑著招呼宋泠月下來吃,“宋小姐,趁熱喝點兒粥和牛奶,你中了很多迷藥,吃了飯要吃藥的。”

宋泠月看著屋子裏兩個陌生的男人,身子縮的更加厲害,聲音快要哭出來似的,“你們就是買我的人?到底要幹什麼?”

夏夜清一張冷酷的臉實在沒辦法讓宋泠月放鬆下來,他大概也意識到了,笑了笑,低沉又溫和的聲音說道:“我是夏夜清,他是我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