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為師給你全天下!(2 / 2)

“為師是要飛升的!”求元真人沉下臉來看他:“這世間王侯將相,商賈百姓,都是忙忙碌碌的螻蟻。萬物有定,生死有命,哪裏值得你同自己的師父大動肝火?隻要你乖乖聽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這世間,便天下太平!你娶你的妻,修你的道,為師就算走了,也為你高興!”

“請恕徒兒,不能如師父所願!”他話音落,便突的拔高身體,向求元真人攻去。

“上辛百姓不能無辜慘死!大斉百姓也不該一直被蒙在鼓裏!”

後者一個錯身避開,明淨川一把抓住了他身後的乘鶴屏風。

老國師雖已老態龍鍾,但身形動作迅疾,已換至另一個方向:“川兒,你要是不想做這國師也沒關係,你好好帶帶師弟,為師就是飛升,也沒什麼遺憾。”

“休想!”

老人笑了:“那你可知,為何自己記不起幼時之事?”

提起這傷痛,他目眥欲裂:“師父手段高明,徒兒不知!”

“為師高明的手段,你還隻學了點皮毛!”

言罷,便又一個挪轉,瞬間行至男人身邊,抬手便點上男人天突、風府二穴,不等他反手抓住自己,便又飛快退走。

隻在刹那間,明淨川就覺得足下一軟,額頭冷汗涔涔,瞬間單膝跪地!

緊接著,似有一根長針順著發頂刺入顱骨之內,讓他痛不欲生。

天突、風府二穴本不是什麼重要的穴位,點兩下斷不會如此。

“你,你……”他痛的顫栗不已,凝眸看向求元真人道:“你做了什麼!”

“當年為了封住你的記憶,為師在顱中下過金針,若不碰這兩個穴位,可保你終生無虞,安然終老,若你一定要和為師對著幹,為師老了,隻能用這個法子來自保了。”

說著,又擺出他那一副慈悲的麵容來,滿臉關懷的看著自己的徒弟。

男人單膝跪於地上,豆大的汗珠落於摘星樓的楠木板上,洇出一片深色。

“你是師父最得意的作品,可惜,生了反骨,”求元真人緩緩撫著他的發頂,一字一句道:“這淨雲淨山都不似你,連你一半的天賦都比不上,為師挺難受的。”

跪在遠處的淨雲低下頭去,似是自己也覺得慚愧。

“若不到萬不得已,為師,還是念著師徒情分,想讓你再好好考慮考慮的。若你實在不願做這國師,又對我抱有深仇大恨,那我隻能退而求其次,讓你教好自己的師弟便可。”

男人想抬手,將頭上那隻枯枝一樣的手掌拂開,卻有些力不從心,隻能咬緊牙關:“從今日起,你我師徒之情,至此,兩斷!”

“川兒啊……”老者既覺得心疼,又感到唏噓,一邊撫著男人的發,一邊兀自感慨:“都是上辛那幾個餘孽害的,若是他們不出現,就算你再如何叛逆,也不至於和為師鬧成今日這般啊。大不了為師就順從了你,讓太子趙琮承襲皇位罷了。”

“嗬,時至今日,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不知悔改?還不承認當年屠戮無辜是個錯誤!”

求元真人搖頭:“屠戮無辜的是先帝,不是為師。”

“那他滅國的理由是什麼?還不是你!”他雙目像是能噴出火來,對一個帝王而言,除了自己和國家的生死,便無大事。

當年誠安帝才登基,迫不及待的想幹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是正位天子。

可偏偏國師告訴他,天象不吉,有熒惑守心之象!

而熒惑之星,卻是從西南邊陲,上辛小國升起。

若不加以幹涉,他或者大斉將毀於上辛之手。

誠安帝出征的時候並未帶著殺氣,而是帶著滿腔畏懼。

他怕戰爭,也不喜歡戰爭,可他更怕死,更怕大斉在他手上斷送命脈!

那日他從占星台上下來,告訴誠安帝有熒惑守心之象的時候,誠安帝的表情定然和二十年前是一樣的。

他回去之後一直在問自己的秉筆太監,不可能吧?這才短短二十幾年,就出現兩次熒惑守心?

秉筆太監寬慰他道:國師大人都說了,不一定,不一定,陛下不必太過焦慮。

作為大斉占星第一人的明淨川,自然知曉,百年之內都不會有兩次熒惑守心的天象現世,更何況是二十年。

所以他去翻閱二十多年前的司天監星象圖,確實有此記載。

他又去問蕭修,得到的卻是不一樣的回答。

“若真是熒惑守心,此乃大事,勢必會詳盡記述,至於為何星象圖上有,而我們並不知曉,可能是老國師不想鬧的人心惶惶,並未公布。”

他當時差點就信了,畢竟他觀測的星象也不甚明了,無法決斷。

直至前兩日,赤星熒熒,下墜四野,天象異變,帝王駕崩,他才斷定,二十年前的熒惑守心根本就是子虛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