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翠屏脆聲答應。
要魏家父母那裏沒甚想法,單隻是因為魏大成知道兒子開始鑽研醫術心中安慰又他和張和通信之後知道魏亭並沒有騙人學習很是刻苦,聽從張和的建議找個跟徒,那些瑣碎事就可讓學徒去做,能空出不少時間。
魏大成原先開了診館也收過兩個學徒,後來診館被賣那兩人都收拾包袱回家或去別的診館尋活去了。
魏大成在鄉下開了坐診鋪後,人緣極是不賴。
魏家早年就在村裏起了宅子,大家都知道這家人,隻是多年沒見人來,這次魏家舉家搬了回來,知道魏大成是大夫後村民們都很高興,隔壁鄰裏的都拿了東西上門,王氏又一一還回去,你來我往的走動,人情關係就建立起來了。
恰巧就有一日,一人提著東西求到魏大成跟前,家中孩子太多快養不活了,想送一個到魏大成這裏使喚,隻道孩子什麼活都能幹隻需給一口吃的不讓餓死就成。
魏大成這裏並不缺人,他的兩個兒子醫術不成力氣倒有一把,什麼都能幹,采藥曬藥炮製藥都是一把好手,哪裏需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兒來做事,於是便拒絕了。
後王氏回聽了這事,心裏一凜,就道:“你這裏自是樣樣不缺人手,三兒身邊可沒個能跑腿的人,要三媳婦身邊雖一串串的人兒,卻都是個指頭尖尖一看就知道沒做過重活的,比咱們還金貴,肯定伺候不了三兒!且你是沒看見,三媳婦心高氣傲著,帶著那幾個丫鬟都是有樣學樣,未必不會仗勢壓在我兒頭上……”越越是覺得對,後麵都自自話了起來。
“不行!”王氏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緊接著人站了起來,“我得給三兒送個人過去!他那邊一個跑腿的都沒有,一屋子都是媳婦兒的人,怕不是話都不過人家!”
魏大成被老妻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吹胡子瞪眼道:“你個老婆子,又發什麼瘋!”
王氏不管不顧,催著魏大成趕緊去跟昨日那人,把那孩子領回來。
魏大成就是個麵上的凶脾氣,實則不比王氏少疼魏亭,被王氏這樣一,假裝罵罵咧咧過去了。
魏大成同那人家道:“我家有一兒也是習醫的,如今在燕京城內,他身邊到還缺個人使喚,你若是舍得孩子倒是個去處。”
自然是舍得!怎麼會不舍得!這是降的好事啊!還是去燕京城裏,跟著人幹活有了見識不準都以後就能在城裏混個營生了。
是故那人連聲答應,回頭就把孩子領到了魏家,叫他帶走。
魏大成乍見就是一驚,出聲:“怎是個姑娘,怎麼使得!”
誰知那人聽了先是一愣,後帶失笑起來,繼而連連擺手解釋,“魏大夫誤會了!他是個子哩!”真送個大姑娘他成什麼。
這人解釋他這兒子幼時體弱差點沒養活,後來他們去廟裏給兒子認了個道姑做幹娘,道姑孩子八字輕弱,十六歲之前最好給他當做女兒來養,騙過鬼差的眼睛才能養大,長大了陽氣壯了就不怕了。
“這事兒咱們這兒的人都知道我平時都忘了,不妨魏大夫您是不知道的。”那人訕訕,還有些不好意思。
魏把成現下知道眼前是個男孩兒,再去看,雖見梳著雙丫花苞頭,濃眉大眼,但從下頜輪廓和高挺的鼻子粗黑的眉毛上也略略能辨認出是個子,姑娘的五官卻要精致秀氣許多。
魏大成怕兒子也鬧自己這樣的誤會,遂在書信中給好好解釋了一番。
魏亭信看了,對魏三秋這打扮沒什麼看法,閻三秋在他眼裏是個孩子,十四歲正上學的年齡,但魏亭知道,這裏的人大多數普通人都是讀不起書的,一般也不會送孩子去讀書。
晉朝的士族階級差別十分巨大,選官的方式還是推選舉薦製度,連科舉製度都沒有。
這就表明普通人家很難跨越和改變自身階級,官宦家族的永遠有官做,普通底層就永遠是普通底層。
毫無疑問這種選官製度存在很嚴重的弊端,但這些都不是現在魏亭該考慮的東西。
魏亭缺錢缺得心肝疼,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找人借點錢,但能找誰借?五兩銀子對普通人不是個數目,他身邊真算有錢闊綽的,怕隻有後院裏那位三姑。
然魏亭沒那個臉,楚令意雖然是她名字上的老婆,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三姑娘對他的不喜,魏亭還不至於主動上去討嫌,拿了人家的銀子那真成吃軟飯的了。
再往細想魏亭就隻能想到張大夫,算是他師伯,眼看著已經過了兩日,再等就要錯過幾乎,於是魏亭厚著臉皮去了一趟張和醫館,尋了他師伯了,張和隻是淡淡瞥了他兩眼,並未多問,然後進屋內給他拿了銀子。
魏亭鞠躬大感其恩,陪人了一會兒話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