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說了,父母送自己東西隻要戳中淚點就可以了。
那她就寫那次娘做點心給自己吃,裏麵不知怎麼放了辣椒,把她辣得擠出眼淚來。這不就是淚點了。
唐真真寫完後,得意地交給夫子,然而得到的批注是:“觀君一紙,掉牙幾顆。”
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夫子看了她寫的掉牙了。
唐真真急忙去拉著許惠雅的衣袖,道:“壞了壞了,夫子掉牙了。”
一旁的許默困惑道:“你怎麼得知他掉牙了?”
他還不信自己,唐真真把文章上的批注給許默看。
許默接過紙,心裏暗喜這可是來之不易的好機會。
看完後,他差點笑出眼淚,再看唐真真惱怒的模樣又趕緊一本正經起來,“你說兒童為什麼掉牙?”
唐真真不解,但還是回答道:“太小了。”
“那老人為什麼掉牙?”
“太老了。”
許默咳了幾聲,故作老成,“就是說你的題材太老了唄。”
太老了,唐真真氣惱,拿過他的文章,看夫子給他的批注。
洋洋灑灑一片,無非說了安定國有他這樣的太子真是國之幸事。
唐真真又看他的文章,大體上寫的是聖上把國璽傳給他的事。
還不是他父親給他東西的事呀,夫子你不公平,看到國璽就給他的評價那麼高。
“怎麼樣,知道差距了吧。”唐真真把文章放下,許默無不得意地看向她。心裏想著,她現在肯定對自己的敬仰之情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那個許昌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唐真真瞪著大眼睛,不樂意了,他這話是瞧不起自己?
“還不如許昌的文章好。”她丟下這句話,留下欲哭無淚的許默。
他到底那一點比不上許昌,論文章他勝他一籌,論樣貌他更玉樹臨風,為什麼唐真真眼裏隻有那個人。
正想著那人,許昌就出現了,他走進堂上,看不出是喝了巴豆的樣子,神精氣爽的。
他走到唐真真旁的空位,掀開青色的衣袍坐下,唐真真就關切地問他什麼。
她的一臉關懷生生紮著他的眼,仍他怎麼也忽視不了。
許默暗自懊惱,許惠雅用手碰了他胳膊一下,“你煩不煩。”他扭頭,衝她發脾氣。
小公主擔怯地低下頭,她從沒見過哥哥這麼大聲和自己說話,小聲委屈道:“太子哥哥,女太傅有事叫你。”
“知道了。”許默氣惱地起身,走出外麵,看到站在梧桐樹下的女傅。
女太傅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過頭去,也不費話,直接問道:“巴豆是太子指示人放的?”
“是。”許默回答得很爽快,太傅都已經知道了,他再掩飾也沒用。但是他的手下做事怎麼就這麼沒用,跟了他這麼多年連一點聰明才智都沒學到。
他得趕快認錯,興許這件事就過去了,“學生知錯,下次定不會了。”
女太傅身體虛弱,腳步虛浮地走了幾步,“太子怎得如此胡鬧,日後怎麼擔得起皇上之位。”
她扶著粗壯的梧桐樹幹,由於說話太激動的緣故咳了幾聲,“聖上把你交給我,我卻辜負了他,我自當請罪。”
“太傅。”許默焦急了,不過放了巴豆,又必要讓他父皇知道嘛。
“太子不必說了。我現在就去請罪。”女太傅被宮女扶著走遠,態度堅決,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
許默看她略彎腰,一步步上前走,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悲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