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術課上,許惠雅去跳她的舞,唐真真跟著許昌練習舞劍。
雲啟式開頭她練好了,幾個動作也已經熟悉。
隻是雲啟十八式夫子教到了第六式,她忙著繡牡丹圖學得馬馬虎虎。
趙雷在一旁練劍的聲音劃破長空,清晰無比地落到她耳中。
唐真真拿眼看去,他的第六式練得很好了,起身執劍的動作沒有拖泥帶水,劍峰指的樹杈上落下一堆雪。
這還是木頭製的劍若是真的劍恐怕這棵樹都要斷了。
唐真真泄氣地放下劍,照她這樣的劍術在盛宴上恐怕要貽笑大方了,那真是丟了將軍府的顏麵。
許昌見她停下練劍,走到她旁邊詢問道:“真真,怎麼不練了?”
“有沒有速成的方法,半個月的時間根本練不成。”她失落地抬頭,這麼點時間她怎麼能練成。望著手上的劍,她泄氣似地捶了幾下。
許昌正開口想安慰她,夫子從一邊看到走來插上一句,“速成的法子沒有,可你不練的話永遠也練不過第六式。”
這雲啟十八式就第六式和第十八式最為困難,練好了第六式後麵的十七式就容易多了,反之,練不過去,這後麵的幾式也不用想練好。
唐真真緊緊握住手中的青劍,手心裏生生勒出幾道慘白的劍痕。她咬著下唇,重重地點頭,:“我練!”
她是將軍的女兒,怎麼能被這點困難嚇倒,隻要自己用心練了,也就不怕出不出醜。
唐真真執起劍,淩空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神情專注再容不下其它。
夫子在一旁滿意地看她練劍,時不時指點一二。
她學得也很用心,幾招過去也都練得熟悉。到了雲啟式的第六招唐真真抬起手腕,起身禦劍,不料手上一沉,劍從手上掉了下來。
劍身跌落在地,震出幾聲,又歸於平靜。
唐真真又拿起劍,挽起一個劍花,劍峰所指的地方沒半點聲響。她不死心的試了幾次,無一例外,劍從手上脫落,怎麼也練不過第六式。
唐真真緊咬紅唇,手心滿是汗漬,指尖發抖,蹲身執劍也拿不起來。
許昌擔憂地喚她,“我們改日再練。”冬風吹過一陣寒冷,她擦了擦額間濕漉漉的發絲,搖頭堅決道:“不行。”
唐真真想拿起地上的劍,手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看向夫子,思索片刻硬著頭皮向他走去,虛心誠懇道:“請夫子指教。”
他目光望向偌大的練劍場,許久才道:“今晚子時,到學堂門口見我。”
唐真真眼睛一亮,感激地朝他屈身一拜,忙不迭地應下。
子時指的是午夜的十一時到淩晨一時。
唐真真去見他的那夜沒有睡覺,她一直趴在書桌前看著象征時間的銅壺。一顆水滴滴落,水位下降,浮在上麵的木頭也隨之下降,快要十一時。
唐真真立馬抬起頭,起身往將軍府外走,老管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疑惑地望著她。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向不允許女孩家夜半出府的大將軍鬼使神差地叫他在晚上給大小姐開門。
大門打開,唐真真一隻腳邁了出去。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星星閃著淡淡的光澤。
冬日的夜晚格外安靜,沒有了蟬的聒噪和不知明的蟲子的鳴叫,靜得隻能聽到腳步聲。
唐真真緊了緊身上披的雪白狐裘,加快了步子朝學堂走。
待到學堂門口,夫子還沒到,她頭頂著漆黑的夜幕,吹著寒風整整等了一個小時。
唐真真凍得打哆嗦,她把通紅的手放到嘴旁吹了口熱氣搓了搓,跺了跺腳。
眺望遠處,隻有一個打更的扯著嗓子喊著十二時已過。
唐真真蹲下身子縮成一團,心想夫子不會忘了吧。她目光一直盯著遠處,卻遲遲不見夫子的一襲紫衣。
冬日的晚上著實寒冷,風刮過是刺入骨髓的涼意。
唐真真半倚在學堂的大門上,凍得異常精神,她無聊地數起星星,數著數著就全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