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皇中,祭台前的火盆,不知被誰掀倒了,舔了祭台的桌布。
祭奠室裏堆滿了紙錢花圈等易燃物。
火勢迅速蔓延……
“啊……著火了!”
“快逃啊!”
“救火!救火!”
“五爺!五爺走啊!”簡琮蘇去抱盛五爺。
再呆下去要死人了!
“漫漫……那是漫漫……”盛五爺不顧火勢,依然要去找消失在大火中的女鬼。
“那不是!”簡琮蘇大吼,“五爺那不是!不是蕭漫!”
蕭漫沒有死,那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
“墨少,簡家出事了。”
車內,斜靠在座椅裏的男子,抬起一雙冷漠的丹鳳眼。
男生鳳眼,內勾外翹,魅惑風情,卻顯足了疏離。
盛家人都長得不差,而盛予墨是這不差裏的極品。
盛老爺子曾經譏諷過他,小時候就全靠這張討喜的麵皮,沒在外麵被餓死凍死。
“出了什麼事?”他聲音懶懶的,卻好聽得像美酒釀過一般,明明入的是人的耳朵,卻憑空在人眼前勾勒出一副芙蓉花開圖,姿容勾魂。
助理是個男人,也聽了這麼些年了,每次墨少開口,都依然忍不住要驚豔一番。
這聲音配這皮囊,別說女人,這天下是個雌的都逃不過。
“是鬧鬼了。據說蕭漫的遺像突然活了,從裏麵鑽出一個女鬼,房子還燒起來了。”
盛予墨早嗅到了空氣中嗆人的煙味。
他抬眼朝簡宅漠不關心地一瞥,沒看到明火。
“嗬,”他輕笑一聲,“這簡家,看樣子也不太平。”
簡家每年都會大肆操辦蕭漫的忌日,也都給盛家發了帖子。
五叔倒是會不請自去,可盛老爺子是絕不會屈尊紆貴的。用他刻薄的原話來說:
一家子裝神弄鬼,吸死人血。
盛予墨很多地方和盛老爺子不合拍,但對於他有些一針見血的見地,倒沒法反駁。
不過這一次蕭漫忌日,盛老爺子卻突然決定要來見識見識。
要來就算了,臨到前一天卻又說心髒不舒服,不能親自去了,要讓盛予墨做代表,替他去送一份禮。
反常既是妖。
聯想到老爺子隔三差五的相親安排,再了解到簡家有個年近十八的女兒。盛予墨就對老爺子的算盤猜到了個七八分。
相親?做什麼瞎夢!
老不死的早知今日操心,當初就不該拆散他和柳慕莞……
“墨少,您看,要不要進去……”助理小心地征求盛予墨的意見。
盛予墨揮了揮手,“替我把禮送進去吧。”
言下之意,不會進門了。
“老爺子那邊……”助理欲言又止。
盛予墨鳳眼一飛,似笑非笑地睨著對方,“你收了誰的錢?”
助理噤聲,後背冷汗涔涔。
墨少近幾年的手段,他見識過。不愛見的人,他會讓他人消失,不愛聽的話,他會讓他舌頭消失……
見助理一副惜命求生的模樣,盛予墨不由得笑了笑。
他又不吃人,這些人怎麼一個二個都怕死了他?
他像是在安慰助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信任你的。”
助理一頭汗。
墨少,這話說來您自己信嗎?
三年來,墨少是越來越不像個人了。
不把自己當人,也不把別人當人。
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尤其是行事手腕愈發殘忍,令人發指。
大概全天下在他現如今的眼裏,都是可以去給柳小姐陪葬的吧?
“好了,不相幹的人,就不見了。”盛予墨聲音忽的低了下去,帶了幾分甜蜜柔情,“莞莞一個人在家呢,我要回去陪她了……”
助理:“……”
拜托了墨少,請別把回家抱靈牌位這種事,說得如此含情脈脈!
車剛剛啟動,盛予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依然是懶懶的調子,“嗯,說……什麼!你說什麼!在哪裏?”
他語氣陡然激動起來。
助理被他這般激烈的語氣震住了,墨少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