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追著她微弱的弧光而活(1 / 1)

“你說在哪裏?我馬上過來!”盛予墨的聲音如急奏琵琶,清脆了不少,“不,不用你送過來,我親自來!”

掛了電話,定了目的地。

他才直視著助理,鳳眸裏星光粲然,“是手稿!莞莞的手稿!她竟然留的有手稿……莞莞,你真好……”

他眸低垂,滿含溫情,低聲如大提琴般悠揚,聽得人都要醉了。

“莞莞真好……留了手稿給我……”

助理默然。

也是,自從柳小姐不幸去世之後,但凡涉及到和她有關的任何事,墨少都會失態。

他的生命中,仿佛早已沒了色彩,隻追著柳慕莞留在這世上微弱的弧光而活。

但若你以為他因她的死亡而虛弱,那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有人妄圖以柳慕莞為誘餌,予以他重擊,那是自討苦吃。

他看起來深受打擊,實則卻精明狠戾,甚至身邊的人都認為,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清醒。

這樣清醒的墨少,又帶著幾分隱藏的癲狂,是最讓人害怕的。

因為你永遠猜不到他的心思。

千萬不要刻意拿“和柳慕莞有關的事”,去試探他,討好他,或者攻擊他。

隻要你心思不純,盛予墨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這是身邊所有人得出的結論。

柳慕莞是他的逆鱗,也是他的命門。

她曾經是他的韁繩,是他的鎖鏈,一旦消失了,他就失去了桎梏,也失去了弱點。

於是肆無忌憚。

於是所向披靡。

如此,令人生畏。

這一點,連盛老爺子都聰明的知曉,並巧妙地避讓了。

“你猜,手稿裏的內容是什麼?”他問助理,像是在貪婪地享受這難得的情緒動蕩,他已經很久不知道快樂和痛苦是什麼感受,“會不會是莞莞寫給我的東西?”

助理決定誠實保平安,“真不知道。”

被墨少鄙夷,總比猜錯了,被他收了命好。

盛予墨果然不再理會他,他很快重新斜靠上座椅,半垂下眼,瞳孔裏結上冰。

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他又恢複了那般懶懶的、淡漠的、冰霜的狀態。

近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清貴俊美的臉龐上,透出他麵色裏的倦。

像蟄伏的魔龍,蜷在他巨大的洞穴裏,收起他的利爪尖牙,假寐著,隻等著愚蠢的獵物上鉤,再不經意間把對方撕碎……

……

簡家。

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焦味,地上、家具上,都覆蓋著因滅火而噴出的厚重幹粉。

安撫並送走了所有的客人,簡方快要虛脫。

偏偏盛五爺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

“這件事,簡先生恐怕要給我一個解釋。”他麵色陰沉,臉色黑色的熏痕更顯出幾分煞意。

“五爺,我是真不知道。”簡方身心俱疲。

他是怒的,可這麼一通折騰下來,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了。

“為什麼漫漫會從遺像裏出來?為什麼她會變得像厲鬼一樣?”盛五爺勃然,“當年她到底是怎麼去世的?你們簡簡單單一句自殺,就讓她蒙受十八年的冤?”

“五爺,”簡方哭都哭不出來,“我們唯物主義一點好不好,這世上哪裏來的鬼?”

盛五爺冷笑一聲,“不是鬼,那是什麼?那種超自然的現象,你要怎麼解釋?”

他問出這一連串,不遠處沙發上呆坐的簡妮,突然就神經質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