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咬得血跡斑斑的嘴唇，她不由得心酸乃至心痛。
“哥哥，予墨哥哥，別咬了，別傷害自己了，”她眸子裏都浸上了淚水，“我不跑了，莞莞不會跑了……”
她對著他的嘴唇吹氣，然後湊上去碰了碰。
最後去含住，輕柔地去喚醒他。
不知這樣反複多久，她好心聽到了一聲開鎖的聲音，盛予墨鬆開了緊咬的嘴唇，他的眸子，原本是黑夜中的無邊際原野，此刻卻從地平線上，慢慢升起一縷曙光。
黑暗在點點消融，萬物在點點複蘇。
忽的，他眸中也盛滿了淚水，像是生命的泉眼，萬年的幹涸之後，終是迎來了喚醒的泉湧……
“莞莞……”不似方才神誌不清的喃喃，他此刻是清晰地叫她，“莞莞……”
懷裏的靈牌位終是落在霖上，他再度伸手，去抓住她，把她緊緊地抓到懷裏。
“莞莞……我的莞莞……”
柳慕莞感覺有溫熱的淚水滴在後背。
“莞莞……”他不放開她，手指都像是要嵌入她的骨骼之鄭
柳慕莞默默地承受，一聲不吭。
“好了，我回來了。”
她輕聲道，“你別這樣，別嚇我，我……我這麼乖，不經嚇的……”
最後幾個字，她驀然哽咽。
“莞莞，”他幾乎是崩潰大哭，她從沒見過他這樣，“莞莞，你乖一點……”
“我很乖。”她忍著眼淚，默然道。
他把頭埋在她肩上，幾乎是咬住了她肩膀，含糊地控訴般的哭泣，“你乖一點……”
你乖一點……
反反複複，都是這麼一句話。
莞莞，你乖一點……
你若是乖一點，我不至於這麼苦。
……
“少夫人，要再給你一個枕頭嗎？”雲姨輕手輕腳地過來。
“不用了，我這樣就很好。”柳慕莞搖頭，“還有，你還是叫我關姐吧。這事兒很玄幻，別泄露給任何人。”
雲姨黯然。
然後看向盛予墨，“他睡沉了嗎？”
“嗯。”
“要不還是去床上吧，地板太硬了，你這樣半坐著，後背也受不了啊。”雲姨心疼。
“算了，別動他。”柳慕莞低頭，看著靠在她懷中，將她緊緊摟著的盛予墨，哪怕是睡著了，他手指依然一刻不停地抓著她，眉間始終有一道不明顯的陰影。
雲姨蹲下，打量著熟睡中的盛予墨，悄聲道，“他睡著的樣子，還像時候一樣。”
“對啊，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這麼苦大仇深的。”柳慕莞打趣，笑了一聲，“特別能唬人。”
“但你也不怕他不是嗎？”雲姨笑問。
“他就看著凶，還真能怎麼樣？”柳慕莞也低頭看著他，這男人長相真妖孽，比她還禍水。
“那是心疼你，舍不得。”雲姨愛憐地看了柳慕莞一眼，“哎，以後兩口好好過日子，別折騰了……”
柳慕莞輕嗤一聲：“那可不一定。”
雲姨驚悚，“別了啊，別作了啊。雲姨年紀大了，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有勁兒了。”
柳慕莞不做聲。
得好像她一人就能作起來似的，作死這事兒，不從來都是成雙成對見效最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