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一想吧。”柳慕莞起身。
太後，其實是很難過的吧。
但是再難過，也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脆弱。那個兒子，從懷孕就一直期盼著他不存在的兒子，一直想要割斷卻怎麼也割舍不下的兒子……
柳慕莞歎氣。
回到房間，她剛剛躺下沒多久，賀笙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關關，琮蘇情況不太好……”
“怎麼了？”柳慕莞翻身坐起來。
“剛剛心跳……停了，”賀笙鳴艱難地出聲，“醫生正在搶救……”
……
柳慕莞把蕭漫從床上拖起來的時候，她正哭得眼睛紅紅。
來不及掩飾，就被簡琮蘇的近況嚇得趕忙去了醫院。
醫院的走廊裏，賀笙鳴來回焦慮地踱步。
“醫生他的求生意誌很弱，”他也沒多想，為什麼大半夜蕭漫會跟來，隻對著柳慕莞，用幾乎哀求地語氣道，“我知道這樣有點強人所難，但他好歹是你哥哥，你……能不能進去鼓勵一下他，醫生如果有親饒鼓勵……”
他話音剛落，蕭漫就挺身而出，“在哪裏！我去鼓勵他！”
“可……”賀笙鳴不想打擊蕭漫，雖然外界都以為蕭漫和簡琮蘇是母子，但賀笙鳴看得出來，就算他們真是母子，關係也極為淡泊。
蕭漫就算個通宵，大約也抵不上柳慕莞的一句話。
可是蕭漫已經朝搶救室跑了過去。
憑著直覺，她找到了正在搶救的簡琮蘇。
“醫生讓一讓！我是他媽媽！”她高喊著撲過去。
第一次搶救的醫生也恰好在，見到蕭漫有些訝異，他還記得，下午的時候，明明是另一個女人她是病患的母親。
那個女人長得漂亮，因而令他印象深刻。
但他能分辨出下午和現在的不是同一個人，並不是因為前一個漂亮，而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個……更是美得讓人抽氣。
“簡琮蘇！琮蘇！”蕭漫已經跪在了病床前，抓住簡琮蘇的胳膊，“為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你為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啊？”
她開口問了兩句，眼淚已經控製不住地撲簌簌落下來。
“我懷胎十月容易嗎我？你又會鬧騰，前幾個月害喜害得我什麼都吃不下，後幾個月又成拳打腳踢的，頂得我肚子疼。”
她哭著罵著，“生下來還搞一出死遁，第一次話就是喊別人媽媽，我到底是作的什麼孽才有你這樣的兒子……一當媽的快樂都沒享受過，盡給我找折磨。”
看著簡琮蘇緊閉雙眼麵色蒼白的模樣，她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朝他臉上扇去。
啪的一聲，打得醫生護士們都震驚了。
“還睡什麼睡！給我起來！”她哭喊著，“一聲媽都沒認真叫過，一福也沒讓我享過，你憑什麼去死？你憑什麼啊！難道你心裏就隻有你妹妹嗎？就隻在乎她到底是誰嗎？我呢？”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有什麼資格放棄啊？憑什麼割那麼深啊？你要死你怎麼不跳樓，非要在這裏倒死不活地折磨我？我年紀輕輕就喪過一次子，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現實，你又給我蹦出來？你是不是被白旖麗教歪了，專用這種手段來誅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