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頭,柳慕莞也能感覺到,隨著她這句話出口,盛予墨的臉色降到了什麼樣的冰度。
他們好聊,今晚上,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前來。
他強忍了帶她離開的衝動,陪她參加這場宴會,是因為她承諾不會答應做盛鐸的女兒。
可是現在,她卻拂開了他的手,當眾承認了,他們隻是堂兄妹的關係。
盛霜琪臉色的訝異收斂了一點,她也看到了盛予墨麵色的冰寒,卻不動聲色地再次去挽柳慕莞的手臂。
“西,大家也和予嫣予姝意義昂,叫我我霜姨吧。”
柳慕莞的手不動聲色地避開,卻反手一握,抓住了盛霜琪的手腕。
她指尖冰涼,如同玉質一般,帶著些許的沉沉壓力,明明麵色是溫婉的,卻無端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感受到不動聲色的威壓,盛霜琪有些微怔。
柳慕莞卻已經托起了她的手腕,一隻碧綠的翡翠鐲子,戴在盛霜琪腕上,又托在柳慕莞的掌心。
如蔥玉指,雪白皓腕,如同新綠玉蘭,睹是華貴無雙。
“霜姨的鐲子,水頭真好。”
盛霜琪見她誇自己的鐲子,方才無意被壓住的呼吸恢複了過來,她笑,“初次見麵,你喜歡什麼,我當長輩的應該送給你當見麵禮才對,不過這鐲子是和其他姐妹妯娌成套的,我要送了你,不是給別人出難題嗎?我給你準備了其他禮物,等會兒給你。”
原來,她隻是以為柳慕莞是在給她討要那隻鐲子。
她笑得很溫和親切,但柳慕莞看得見她眼底的輕蔑,大概在心裏嘲諷她沒有見識吧。
柳慕莞似沒有看到,隻是笑,“霜姨想多了,我想的是,鐲子雖好,但和霜姨的著裝打扮都不太相配。霜姨一解釋,我倒是懂了,原來是要和其他人湊一套。那倒是奇怪了,買首飾不都是買成套的嗎,為何這套玉飾你們要分著戴呢?”
她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盛予墨。
盛予墨的臉色,比方才更要陰沉百倍,鳳眸裏蘊著風暴,看向盛霜琪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撕裂一般。
他早聽到傳聞,柳家那套翡翠首飾,落到了盛家手鄭
但他一直以為,是老爺子收藏了,沒想到,竟然是他的嬸嬸姑媽們,“分而食之”了。
她們一定知道這套首飾對柳家,對莞莞來意味著什麼,可還是偷偷藏了起來……也虧得她們忍了三年,從未在他麵前佩戴。
他也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家裏的女眷身上,所以直到今,才看到她們這樣大張旗鼓的戴出來……
在莞莞的麵前戴出來!
古怪而凝滯的空氣在現場慢慢流動,哪怕“活潑真”如予嫣姐妹,都一聲不吭。
三哥似乎發怒了……
“都站在這裏幹什麼?”有幾位挽著手的妯娌走了過來,“都到了就到那邊廳裏去吧。”
柳慕莞一眼便看到,其中一位的耳朵上,明晃晃地搖著一抹翠綠。
而另一位,手腕上一串翡翠珠,那珠子足足有一百零八顆,每一顆都水頭飽滿,色澤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