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幾間草舍,後院新建幾座瓦房,這便是柱子的家。
柱子家的變化,見證了他這兩年境遇的變遷。可是這一切,卻建在幾家支離破碎之上。
想到這裏,文鵬怒氣陡增,他要找柱子問個明白。
“秀兒,出什麼事了?”一旁屋子內,傳來柱子娘親的聲音,隨後便是陣陣咳嗽聲。
“沒事,娘。我沒留意,把湯碗碰翻了。明日我再收拾,你早些歇息吧。”秀秀回道。
房間內,秀秀挺著大肚子,準備下床,收拾破碎的湯碗。
文鵬撥開門閂,突然出現在屋內,令半躺在床上,縫補衣衫的秀秀,大吃一驚,不心碰翻桌上安胎的湯碗。
她細細瞧去,才發覺是魚兒哥。她滿是驚訝,又帶著一絲驚喜,趕忙答複婆婆,免得她擔驚受怕。
文鵬讓她躺下,來到床邊,收拾著殘破的瓷碗。
“魚兒哥,是你嗎?這麼多年沒見,你模樣更加俊俏,妹都快認不出你了。對了,你怎麼這麼……”見文鵬腰間的寶劍,她不敢再講下去。
“我找柱子敘舊,你二人大婚,未曾道賀,多有失禮。此次特意前來道喜,柱子在何處?”文鵬將碎片收拾起來,丟在門外,道明來意。
“妹與柱子成親時,你正好赴京趕考。柱子不想你分心,就沒敢告訴你,家裏也就請芳兒兩口子來。柱子平日裏,少與大夥兒走動,與大夥兒都生疏了。他臉皮薄,怕大夥兒笑話家裏寒酸。魚兒哥,你們可別怪他啊。”秀秀放下針線,讓文鵬坐下,自己倒水喝。
“都是光腚長大的兄弟,誰會笑話誰啊,是柱子自己多想,與大夥兒生疏起來。”文鵬淡淡地回道。他走到爐子前,又倒上一碗湯藥,放在秀秀身旁的桌上。
“魚兒哥,你的事,我也聽芳兒他們提起過。你別難過,香兒家,家大業大,咱莊戶人家比不上。她走了,你再娶上一房。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妹去幫你撮合。憑兄長的人品,才學,即便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咱也配得上。”秀兒麵色微紅,細細打量著文鵬。
“秀秀,不提過往了。深夜,本不該打擾你歇息。兄長隻想見柱子一麵,他如今身在何處?”文鵬不願多待,房中隻有秀秀,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這,這麼晚了,魚兒哥還是回去休息吧。等他回家,我讓柱子登門拜謝。柱子沒少受你家恩惠,妹與柱子成親,還多虧兄長借給的十兩銀子。這份恩情,妹不知該如何報答才是。”秀秀岔開話題,感激道。
“那好!妹子早些睡下,照顧好身子,為兄就不打擾了。”文鵬見她不肯告知,不願為難她,隻得另想它法。
他起身離開,剛走到門口,聽到秀秀低聲喊道:“魚兒哥,你回來。”
文鵬剛站到床前,被秀秀一把抱住腰間,她低聲哭泣道:“魚兒哥,答應妹,不管柱子做過什麼傷害理的事,你都要饒他一命。不看在我等青梅竹馬,也看在妹肚中,懷著他骨肉的情分上,放他一馬,原諒他吧。若是能消去你心頭之恨,妹妹願以命相抵。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六爹,這個家更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