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絲冰涼的風略過我後脖頸子的絨毛,我直覺不好,下意識一縮脖子,與此同時回過頭來,正對上一道寒光對著我的脖子直直落下,被我一回身帶偏了,剛好紮在了肩胛骨之上,熟悉的皮肉破裂之聲再次響起,隻是這次由於占據霖形優勢,我聽到了大約是此生最大的一聲:“噗嗤——”,像是紮破了一個氣球,又想是有些變形聊偷笑。可我泄的不是氣,是紅細胞啊!
我疼得連涼氣都來不及倒吸,整個人已經陷入麻木的遲鈍,直到凶器隨那持凶的手在我皮肉裏打了個旋,我才感覺到好不容易沉睡的疼痛神經,又再次倒黴催地被喚醒了。
來者秉承了良好的職業操守,見紮歪了,豪不猶豫一換向,打算手動撤回,將紮入我皮下一寸的利泉—也不深,就一寸,不影響返工——再次狠狠拔起,血流再次如柱,一點兒沒浪費地噴了我一臉。
對方一擊不成,打算再來一擊,被終於意識到自己不隻是站著出氣的的嬤嬤們“眼慢手也慢,但好歹還來得及”地攔住了。
我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其實這不敢置信已經是之前的表情了,隻是我有點懵,還沒來得及切換到齜牙咧嘴——隻見趙公子那位貼身丫鬟正站在我身後,氣勢洶洶地看著我,她的手上握著一把剪子,此時正往下滴著血。
記得時候看過一部劇,劇情是啥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是個悲劇,裏麵有一個重要道具,也是貫穿劇情始終的一個東西,就是剪子。
所以,我現在是不是也算光榮地做了回悲劇女主角呢?
我很驚訝於自己居然還有閑心想七想八,思緒胡亂飄飛了會兒,終於順著疼痛回歸本位,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用長慕再次沒能幸免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血汙。
盯著衣服上擦下來的血,我覺得腦子有點暈,忍不住想這麼多血我該養多久才能養回來,還好後背的傷口已經風幹了,不然我還有庫存嗎?
靠,搞什麼,這是要把我紮成篩子嗎?
我內心十分活泛,好像身體動的越慢,心緒動的就越是快,我不僅有空罵街,還捎帶手在心裏對著丫鬟比了個怨念無比深厚的中指。
到位!
原諒我並沒有女主角的素質,亦不想承受女主角的遭遇,要不是我胳膊已經廢了抬不起來了,我可能還要上去呼她個大嘴巴子。
不過既然動手不行,那咱就隻能動動嘴皮子了。
“我絕不許你打擾公子,你也休想跟公子成親!”她率先發難。
我一看,謔,哭的比我還慘,簡直讓人有種是我紮了她的錯覺!
講究人啊!我由衷讚道。
衝著她這麼敬業和癡情,我便和她搭搭戲,讓她好好表達一下自己的矢誌不渝。
“你清醒一點,你要把我紮死了,我正好下去陪你家公子了,你這不是成全了我們嗎?”我語氣雖鏗鏘有力,奈何硬件設施不行,出口就變成了氣若遊絲,好在效果還是在的,我這輕飄飄的幾句話,落到她耳朵裏卻恍若驚雷一般,猛地將她劈醒了。
“你的對……”丫鬟當下就鬆開手,剪子“噔——”地一聲砸在地上,把按著她的嬤嬤們嚇得一個跳起,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鬆動,足以讓丫鬟掙脫開束縛,不顧一切地衝向棺材。
衝向她所愛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