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花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見江如鳶如此不滿,她倒也知道江如鳶受了欺負。
雖說外頭還有侍衛,可跟在江如鳶身邊的,隻有她一個。
她雖然弱小,可也不能平白讓江如鳶受欺負!
於是她一咬牙,一跺腳,硬著頭皮裝出了底氣,昂著頭上前一步擋在江如鳶麵前,對江國候說:“國候爺,您要知道你麵前的可是太子妃娘娘,說話的時候可要注意分寸!”
江如鳶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秋花一眼,秋花雖然裝出底氣,昂頭叉腰,想要做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可他畢竟膽子還小,說這兩句話聲音都帶些顫抖,腳也不禁打顫。
她低聲笑了笑,對她搖頭。
秋花見她如此以為自己做錯了,紅著一張臉,低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如鳶將視線從她身上收了回來,轉頭看向江國候:“侯爺若是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說的如此隱晦,不僅我現在不懂,以後隻怕也聽不明白。”
她這句話帶著一些威脅的意味是說,是說,若是他不在此刻,把話說清楚,她以後便不會再聽了!
江國候見狀,猶豫了許久,他才對著自己府中的下人揮了揮手。下人見此,便都低著頭,魚貫而出。
頃刻,屋中便隻剩下了他與江如淵,還有秋花三人。
他本想讓秋花也出去,江如鳶卻攔住了他:“這是我的貼身侍女,不妨事。”
既然她如此阻攔,江國候也不便再趕人,便咳嗽一聲,靠近江如鳶一步,幾乎是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知道,柔依他染上的是麻風!”
“麻風?”江如鳶聽見這話,頓了頓,她這一次是真的意外,話說出口之後,她才咳嗽一聲,麵前收住了驚訝的神色:“你說她,得了麻風,你……侯爺是如何知曉的?”
若是他說江柔依得天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可這麻風……
天花與麻風雖說都是傳染的不治之症,可這兩種病,卻分明是完全不同的症狀。
就算是不知詳細,不,就算是絲毫不懂醫術的人,也能從症狀上看出不同,江柔依又怎會得麻風?
莫非是,她除了牛水痘之外,還……
江國候不知道她的驚訝是因為什麼,隻當她是什麼都不知,於是開始解釋。
“前幾日我便覺得奇怪,這雖然按照你的方式,她們的確不再鬧,身上也不再癢了,克,但是那些水泡潰爛卻越來越嚴重……”江國候說著,像是不忍心一般撇過了頭。
他說到這裏,又頓了一頓,才繼續開口:“之後不瞞你說,我也找了幾個京中叫得上名號的大夫來看,可他們卻也說不上是什麼病症……”
就這麼又過了兩日,國候府之外,卻突然來了一個和尚,要求見江國候。那和尚十分神奇,雖然不曾看診,卻一下子就說出了病因。
根據江國候的說法,那是一個遊方和尚,京中的遊方和尚,身上多帶著一些才藝。
要麼是會武功,要麼是會醫,而且多半都神神叨叨的,一副神棍的模樣。
若是放在平常,江國候是斷然不會見這些遊方和尚的。
但是下人稟報說,那個瘋和尚沒打聽,就直說他家中有兩位女眷生的十分嚴重的病症,還斷言說旁人都不敢瞧那病,就算來了,也不敢跟他說實話。
“起初我以為,這不過是那和尚從外頭打聽了什麼小道消息,準備著過來訛錢的。”江國候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誰知,竟然是來了個真師父。”
他一定說,隻有他見江國候之後,才螚說出解決辦法。
江國候便也就讓他進去了,他一進去,現在院子裏轉了兩圈,口裏念著咒語,說什麼侯府上空陰雲密布,隻怕是有惡事纏身。
說著,他閉著眼睛,來到了江國候麵前,又說是他從前積累了功報,平日又會做一些好事,是有福之人,故而上天引導他來此地,就是讓她過來幫他化解災難的。
江國候聽了這話之後,心裏舒服,於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讓他進來,想讓他去看看江柔依。
可這個和尚卻死活不進屋子,隻是一直站在江柔依院子外頭,說:“不詳。”
江國候三推四請,這才讓他進去了。
等進了屋之後,他的眉頭更加緊蹙,轉了一圈之後,才告訴江國候,說他這兩位女眷得的是麻風病症。
而且,之所以沒有告訴他,是因為府中被人在下了封嘴令。讓大夫進來之後,會迷失心智,看不出具體病症,所以再好的大夫來,都不能告訴她真的病因。
如此這樣繼續下去之後,整個侯府的人都會染上麻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