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連承慶送來請帖,想見您一麵,您看?”尹天涯在睡夢中被電話聲吵醒,裏邊傳來尹龍的冰冷話語。
尹天涯從“維耀”回來就一覺睡到現在,他昨晚一直在窗前站到淩晨,他本就長久失眠,突然距離付青青如此的近,那份摻雜著痛苦、興奮、悸動與抑鬱等等不同情緒的心境讓他更加難以入睡。因此從公司回來後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連承慶?他找我什麼事?”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尹天涯的情緒有些壓抑不住的煩悶。
尹龍答道:“具體什麼事情連老沒有說,隻是派人將請帖送到了家裏。”
尹天涯略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龍哥,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尹龍道:“時間是今晚六點,連老特意讓負責送請帖的人說是家宴,想必不會有外人。”
“好!給連老回個話,就說我準時到。”尹天涯抬頭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現在是五點正。
尹龍又問道:“少爺,用不用多派些人手以做萬全。”
尹天涯笑道:“不要太敏感,連家沒有那個膽子動我,何況他也沒有理由動我,畢竟他與父親是把兄弟,在他麵前我是晚輩,要是太過謹慎反倒讓他輕視了,有尹雲和她的雲衛在,沒問題的。”
尹天涯特意選了一件休閑外套,讓自己看起來並不那麼正式,這也是向連承慶表明自己與之親近的態度。連家位於城南郊有一棟莊園式私人別墅,占地麵積達六十餘畝,巴洛克式風格的建築在外觀上給人以莊嚴之感。尹天涯獨自一人駕車駛進莊園,早就得到通知的門衛並未做詢問就任其自行進入。透過車窗他能看到大批訓練有素的保鏢在明裏暗裏護衛著主人的安全,數十條藏獒伸著血紅的長舌在見到生人的時候瘋狂的嚎叫著、試圖掙脫脖頸上的鐵鏈撲上來,但隻需專職飼養者一聲輕喝便老老實實的蹲在原地。
在主別墅前停下車,便看到一身唐裝精神矍爍大約六十七八歲的連承慶竟然站在別墅門前親自來迎,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管家模樣的人在身後一步陪著。尹天涯剛一下車就聽他滿臉笑容的道:“天涯,老頭子可等你半天了!”
這令尹天涯大為驚訝,按輩份算他是尹天涯的伯父,沒有理由如此紆尊降貴來迎一個小輩,就算三年前自己初回尹家父親帶自己前來拜訪時,連承慶也沒有親自迎接,今日如此的禮遇該是有所求才是。想到這裏尹天涯連忙快走幾步到連承慶麵前恭聲道:“伯父您好!怎敢勞您大駕親迎,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連承慶“嗬嗬”笑道:“自從三年前我們爺倆見過一麵後再也沒機會親近,老頭子我是惦記你啊,你又總是見外,不願到我這裏來,我想得緊,隻好請你來啦。”
尹天涯裝作滿臉歉意的說:“伯父您也知道,早些年我流落在外身無長技,忽然要接手‘尹氏’偌大家業實在是力不從心,因此三年來閉門用功臨時抱抱佛角,故此沒能及時給您和幾位老伯父請安,還請您老多原諒啊。”
“嗬嗬!原來如此,那是老頭子我多心了,還以為你看不上我這個老家夥,所以才不願意來看看呢。走,咱們進去說。”連承慶老謀深算,幾句話就讓二人間原本疏遠的關係變得親近了不少。
到寬敞古樸的書房落座後,連承慶屏退隨身的老管家後才麵色凝重的歎道:“你父親臨去前半個月曾經打電話給我,他自知大限已到,因此拜托我多和你親近親近,別讓你因事上再無親人而感到孤單。”
提到自己的父親尹天涯也麵露悲淒之色,低聲道:“父親他自小便是孤兒,深知孤苦無依的艱難,因此才拜托伯父多多提攜指點小侄。”
連承慶勉強笑道:“說什麼提攜指點的話,這不是見外了嗎?我與你父親一個頭磕在地上,相交近四十年,情同手足。幾個兄弟中他年紀最小,卻是第一個離開的,我們這幾個做哥哥的都心痛的很。這些年幾次遇險都是靠著你們尹氏這棵大樹替我們遮風擋雨渡過難關,於公於私我都有責任助你一臂之力,這也是尹龍跟我說你想要‘維耀’的股權我立刻就同意的原因。人到了我這個歲數,金錢已經隻是一個數字,隻要你們這些小輩的能活得幸福開心,我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尹天涯感動於連承慶重情重義的同時也言辭反擊道:“至於‘維耀’一事,小侄還真要多謝伯父成全,換做別家我雖然可以省下幾千萬卻要費些功夫的。”他此話的意思明裏是表示感謝,實際上也是告訴連承慶,換做別人名下的產業我尹天涯隻要想要,不單能拿到手而且還能省不少錢,因此我並不欠你的人情,不要拿這件事當籌碼來交換任何我的許諾。
連承慶縱橫商場數十年,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尹天涯言語中的深意,但他卻麵不改色的笑笑道:“一家人不說客氣話,都是小事,都是小事。”說到這裏話風一轉正色道:“這次我請你來除了是想念你之外還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忙。”